下了。 莱姆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来,虚虚地半跪下去,一只手轻轻握住我的脚脖子把我的小腿抬起来,温柔而细致地擦去我小腿上的泥。 落日的余晖从外面照进来,落在他浅褐色的头顶上。我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淡色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他神情专注,就好像上魔药课处理那些复杂的材料一样认真。 “我给你把帕子洗了吧。”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握着我微凉的脚踝,明明面朝背阴处,晒不到太阳,脸却烧了起来。 “没关系。”莱姆斯摇了摇头。 “芙里达,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所以……”他仰起头看着我,深邃的眼眸带着郑重,“别再抛下我,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好吗?” 我垂下眼睛,盯着自己的百褶裙边。 我从小就是个遇到不开心往肚子里吞的人,就连每个满月的症状都是妈妈在我七岁的时候深夜起来喝水无意间发现的。我知道,我和莱姆斯是同一类人,我们平静地接受了命运带给自己的苦难,试图自己消化它,还不想影响到旁人。可既然梅林让我们彼此连结,也许一起去承担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我无意识地收紧了手指,看着他在夕阳下琥珀般清澈的双眼答应道。 那时我还不知道,我许下了一个注定无法信守的诺言。 坐在格兰芬多长桌上吃晚饭的时候,我只觉得一阵挫败。在这段时间里不断练习情感封闭的过程中,除了每个满月我已经很久没有情绪失控过了。说实话,比起恐慌,我更害怕失控。就好像这么久的努力都白费了一样。 莉莉坐在我的斜对面,她也看出了我的反常。我想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十分苍白。 “芙里达是身体不舒服吗。”她问莱姆斯。 莱姆斯只点了点头,没多说别的。 “要不要去医疗翼看看?”莉莉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叉子跑过来坐到了我旁边。 “芙里达,你是不是那个来了……”她凑过来小声问。 “没有啦。”我摇摇头,勉强冲她挤出一个笑。“我就是头痛。” “我寝室有药,需要我去帮你拿吗?” 莉莉那双漂亮的绿色眸子里此时充满了关切,她握住了我的手,手指纤长,没有莱姆斯的那么有力度,但也很温暖。 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谢谢你,莉莉。”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离开礼堂跟着莉莉和莱姆斯一路向上,爬了不知道几层楼梯,最后走到了一身粉衣的胖夫人画像旁边的角落里。 “幻身咒你会吗?”莉莉问莱姆斯。 莱姆斯摇了摇头:“不熟练。” 等等,我有点糊涂了,怎么事情就发展到了我要偷偷潜进格兰芬多休息室的地步了。 我试图提出异议,但看着他们俩在那里认真讨论的样子,又说不出来了,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我穿莉莉的袍子,莱姆斯负责给胖夫人下一道混淆咒——混淆咒会对画像起作用吗,我不知道。 我套上莉莉的校服外袍,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他们俩走到胖夫人面前,好在她这时候正拿着一面花纹繁复的镜子照着,注意力不在我们身上。 “口令。“ “狮身人面兽。”莱姆斯说。 画像往前移开,露出了一个圆形的洞口。 我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俩爬了进去。 这就,进来了? 格兰芬多休息室给我唯一的印象就是真的很红,沙发靠垫还有墙上的装饰都是红色系的,就连壁炉里的火看起来都比我们休息室烧得旺一点。 剩下的我没来得及仔细看,为了避免被别人认出来,莉莉直接拉着我上了休息室旁边的旋转楼梯,进了她们寝室。 如我所料,寝室里面也是红色的,床上垂挂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幔。莉莉拉着我来到左边靠墙的那张床,让我坐在床边。 她在行李箱里翻找一阵,拿出一支绿色的小瓶子。 “躺下吧。” “什么?”我愣住了。 莉莉有点脸红了:“躺下我帮你揉揉。我头疼的时候妈妈就会这样,这是麻瓜用的药。” 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拍了拍腿。 看着她那两条纤细的腿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躺了上去。 莉莉把药水滴在手指上,然后轻轻按在我的太阳穴上。 “莉莉,你干嘛对我这么好。”一股薄荷的味道混着莉莉身上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