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都没想,一手盖在师傅胸口。 独属于小姑娘的气息,当即窜进东方相体内。 珠珠心无杂念,一脸专注且认真。 东方相来不及拒绝。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师傅,你的体内……没有浊息。”珠珠诧异,随即又恢复正常。“除了心跳快了一点,别的……” 内观,才观了个苗头。 东方相抗拒着后退一大步。 珠珠一头雾水。 东方相这才缓和下来,寻了个借口:“没事,师傅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休息一宿就好。” 珠珠哦了一声,嘟嘟嚷嚷:“那、那师傅你靠着桃树休息会儿吧。” “我不打扰你了。” 桃树仙泽养人。 对师傅有好处。 她摆了摆手,背着手儿离去。 桃树下的东方相,孤影独支,格外萧瑟。 他转过身去,与离去的珠珠正好背对着背。 转身的那一刹那。 突如其来的耳鸣炸裂,东方相捂着心口处。 道心上的那道裂痕,裂缝再一次延长。 东方相泛起苦笑。 瑶池送回天上之日,便是飞升之时。 他该怎么告诉珠珠,时至今日,他连道心能否稳住都不确定,又谈何飞升? 此时此刻,东方相自己都怀疑自己。 他问道之心,仍如从前一般坚定么? 飞升成仙,是否还是他唯一的执念? 他神情莫名地凝视着珠珠远去的背影,东方相彻底陷入迷惘。 不知道啊,他真的不知道。 ………… 镇魔塔的位置极好,地势高,星空恍若触手可及。 高地之下,入夜后的隐西村一片宁静。 两方交错,颇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意境。 浊息河的危机恍如隔世。 这会儿,珠珠和南霜躺在绿油油的草坪上,闭目养神。 南霜的十根手指头都快扭成麻花了。 终于忍不住,弱弱地问道:“珠珠,你既然是鸟,为何在族中我从来都没见过你呀。” “珠珠,你是在人族领域长大的么?” “珠珠,你身上一丁点妖气也没有……不是妖,那你是什么?” “珠珠……” 打开了话匣子,真真是停都停不住。 元珠珠睁开含笑的眼睛,眼中满是戏谑。 南霜羞涩,竟结结巴巴神来一问:“你鸟龄几何?” 鸟龄? 这还是珠珠头一次被人这样问。 她嗯了嗯,尾音拖得长长的,脑袋枕在双臂上:“鸟龄啊……百余来岁咯。” 南霜瞳孔地震。 喘息急促,支支吾吾好半天,不可置信:“一介幼鸟……你、你居然是未成年鸟?” 妈耶。 干了这么多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她居然还没成年? 夭寿咯! 南霜既觉得佩服,又心生怜惜! 眼中流露出怜爱和疼惜,怕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吧?小小年纪流落尘世,独自一人打拼出一条血路。 以上省略一万字脑补心酸史。 以己度人,南霜打小也是自己一个人过活,受尽世间冷暖,族人的排挤和白眼。 “哎,这种感觉,我懂。”南霜只觉得心酸不已,“大家过得都不容易。” “珠珠,你这么能干,将来定会扶摇直上。” 南霜斩钉截铁,珠珠她啊,绝非池中之物! 珠珠眨巴眨巴大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安慰是怎么肥事? 什么感觉?什么心酸? 南霜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全力以赴过后,总是需要休憩抚平满身疲劳。 在镇魔塔的这一夜,格外宁静而安详。 两个姑娘互拥而眠,以天为被,地为席;桃树下的东方相早已入定,虽然神色依旧不太安稳合。 每一个平稳的呼吸汇聚成低低浅浅的交响曲。 与黑夜极为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