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山巅尽头的神君终于献身了。 小姑娘明亮的黑眸，视线不经意往下，再往下。 那神君，竟是个小豆丁模样，目测身高勉强及腰，与人间四五岁的孩童无异。 这孩子，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泰山神君？ 元珠珠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孩子模样的神君慢慢转身。 小神君的行为举止慢吞吞的，不慌不忙慢吞吞，转身的刹那五官容貌一览无遗，脸上流露出不符合音容笑貌的成熟和稳重。 灰眸中倒映着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元珠珠。 这张脸？ 似乎在哪里见过 身高，身形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五官雏形，令元珠珠心生莫名熟悉的错觉。 “元姑娘，你来啦。” “一别三年，别来无恙。” “你长大了，成熟了，却也——憔悴了。” 小神君的声音如孩童般稚嫩，可他的神情，他的语调，无比违和。 一副故人重逢，与元珠珠极其相熟的做派。 元珠珠愣在原地，大脑飞速转动，快速翻找记忆，他，究竟在记忆中的那个点呢？ 小神君却率先开口：“时至今日，你能否再次回答当年的问题——人生而便有命数；命数既定，不能变也不能改！冲破命运的束缚，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小郡主，而今的你，后悔了么？” 黑色的瞳孔不断收缩和放大，元珠珠总算是认出了对方，她忍不住惊呼： “国师大人！” 没错，小神君这张脸，可不就是东虞国那位国师年幼时候的样子么？ 其中细微的差别不外乎就是——国师是一名成年男子，线条更硬朗，更冷峻。 而眼前这个稚子，平添了几分婴儿肥。 故人相见，并没有生出喜悦。 只因从前的国师，现在的小神君，简短几句颇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他问她，是否后悔。 言下之意就是，在东虞国所做的那些事，那些安排，最终连最在乎的人的性命都没能保住，现在，后悔吗？ 元珠珠抿着唇，避而不答。 小神君似乎从不看人眼色，行事格外任性，专戳人心肺。 他的眼神是深不可测，直击元珠珠灵魂深处，他亲手将其剖开，直言不讳：“我看见了，你的心，已满目苍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