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潭湖底,有一水牢。 水牢宛如一座水晶宫,四面八方都是透明的。 头顶上方就是湖水,能够清楚的看见湖面上所发生的一切。 水牢说是牢房,实则有些奇怪。 与刑部大牢的传统牢房不一样,它乃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牢房四周并没有用铁栅栏围住,而是开放式的。 然而,被关押在中心的人,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的。 寒冰铁链刺骨,一共四条,分别锁住那人的双手和四肢。 给了犯人自由——短暂的自由。 她能够在圆形范围内走动……然而却似乎是另一种残忍,有自由但不多,让犯人始终铭记自由的滋味儿,可她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自由。 这不失为一种折磨心志的好方法。 虞安乐被带着走进水牢中,她一眼都认出了弧形中央被锁住的人——正是元珠珠。 寒潭底下阴森潮湿,虞安乐被保护得那么好,何曾见识过这般恐怖的所在?不过,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心中即便生起几分害怕,都被她好好的藏了起来。 别看她六头身小小一只,却十分沉得住气,一副小大人模样。 任谁都不敢将她当成真正不谙世事的孩子。 虞安乐眼中元珠珠的身影逐渐清晰,诡异的氛围带给她的紧张感瞬间烟消云散。 带着她下来的人是炙,炙十分有眼力劲儿的退出水牢,守在门外。 虞安乐就这么怔怔的打量着元珠珠,一阵沉默过后,她的脸上竟然浮现出突兀的幸灾乐祸。 “真该让他见一见你此刻沦为阶下囚的狼狈样子。” 然而元珠珠与普通的阶下囚又有着区别,她双眸禁闭,两腿盘坐,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听到动静才微微一动。 哦,原来是昏睡过去的小公主醒来了。 “你这个瞎子到底有哪里好?把他整得五迷三道的。”虞安乐恶意满满。“你不就是仗着他救了你,从此你就赖上了他么?” “本公主原本以为你有异于常人的过人之处。”虞安乐啧了啧,大失所望。“却没想到,你跟普通人根本就没有区别。元珠珠,你,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瞎女人而已。” “无才无貌,无权无势,寡淡无趣。” “这样的你凭什么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一趟你要是死在路上,该有多好……” 女童稚嫩的声音在水牢中显得尤为刺耳,你能想象如此恶毒的话是出自于一个四五岁孩子的口中吗? 正因这一份异于常人的恶毒,虞安乐成功引起了元珠珠的注意力。 她掀开眼皮,透过白绫终于拿正眼瞧小公主。 “你这么恶毒,你的那个他知道吗?”元珠珠不惯着虞安乐,“张口闭口瞎瞎瞎,瞎子吃你家大米了?瞎子祸害你全家啦?” “你!”虞安乐气得跳脚,“大胆,放肆!你可知道本公主是谁?” 她个阶下囚,得意什么? 还敢顶嘴! 元珠珠却乐了,粉唇轻启刻薄无比:“放肆?大胆?你还真是你父皇的好女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翻来覆去,就会这两句吗?九公主?” “你,你知道本公主?” 元珠珠摇晃铁链,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衬得她越发古怪了。 “一口一个本公主,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放眼整个东虞皇宫,能有此底气的除了养在皇帝膝下的九公主,还能有谁?” 对方的反应实在是出乎意料,搞得九公主都不会了。 她结结巴巴又说道:“你,你既然知道本公主,那、那还敢这般对本宫说话?你就不怕,回宫后我告诉父皇,重重的惩罚你吗?” 话音刚落,元珠珠明晃晃的伸出戴着铁链的手、 “这不正是你父皇惩罚的结果?” “九公主可满意了?” 牢也坐了,蹉磨也受了,现在的元珠珠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 九公主当即暴走,硬挺着脖子叫嚣:“这一次不过,不过是给你的小小教训!总之,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再让我看见你缠着他,本公主非撕了你不可!” 元珠珠唇角的戏谑悄无声息的隐了去,她忽然冷冰冰的反问:“九公主口中的‘他’是谁?让我猜一猜,莫不是——阿珩?” “你!明知故问!”她急得直跳脚:“大胆奴才,谁准你如此与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