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驾,护驾,保护皇上!”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上一秒热闹非凡的撷芳殿此刻乱成一团,人踩人,人推人!好好一个戏台子早就散了架了,充斥着太监宫女们的尖叫声。 禁卫军闯进来护着皇帝,一时间竟无人管那落水的贵族女子。 只隐隐听到丫鬟微弱的求救:“救救我家郡主,郡主落水了!” 无人注意。 撷芳殿与冷宫只有一墙之隔,另一道瘦弱的身影钻进湖中。 寒冬腊月,乃是最冷的时候,那身影半点没犹豫,义无反顾扑腾进去。 水啊,好深的水!好冷啊! 元珠珠狠狠扑腾好几下,她本就不怕水的;一来,此间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措手不及;二来,疼啊,好疼啊! 她本能的想要在水里睁开眼睛,一声惨叫,湖水立时钻进鼻、口之中,生生给呛住了! 疼,火辣辣来的。 比幼年时在业火红莲之中饱受锤炼,疼上千倍百倍! 不,这种痛感很不寻常! 区区挤入时空缝隙的痛,按道理说根本不在话下! 不断往湖底堕落的女子吃痛着挣扎,发现自己竟然无力自救,双手竟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 怎、怎么会? 元珠珠困惑地不觉睁开双眼,那瞬间席卷而来的刺痛,像是被利爪狠狠陷入眼球之中;湖面顷刻间就荡起层层血渍。 掉落此方小世界,命运的转轮还没开始运转,就胎死腹中么? 那,就这么死的话,还算不算是历劫? 元珠珠乱七八糟想着,并无特别强烈的求生意志,就此放弃时,手腕被人轻轻一拉。 有人扒拉她! 谁,是谁? 对方身子骨小小的,瘦瘦的,是在…救她么? 元珠珠看不见,记忆逐渐模糊,最终失去知觉! 几天几夜,东虞国皇宫中每个人都瑟瑟发抖。 尤其是太医院,提着脑袋给冷宫那二位治疗。 没错,就是冷宫。 “哎,三皇子还没醒,汤药怕是无用了。” “三皇子有什么打紧的,得了吧!倒是郡主,郡主若救不活,就算皇上饶了咱们,镇国将军那关好过?” “哎,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哦!” 元珠珠周身哪儿哪儿都疼,听着屋外对话,她□□着挣扎起身,想要睁开眼睛……失败了!她疼得直嘶溜。 捂着眼睛,摸到了一方锦帕。 “小姐,别动!”伶俐的丫头听到动静,赶紧进屋。“李太医,我家郡主醒了,您快来看看!” 小丫头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忙不迭阻止小姐抓眼动作:“小姐别动,可千万不要抓了伤口!” 丫头名叫喜鹊,是原身的贴身丫鬟。 “伤口?”元珠珠歪着脑袋,柔荑还抚在锦帕上,似有所感。 喜鹊悲从中来,又害怕得颤颤巍巍,扑通一声跪在床头:“小姐,您、您的眼睛伤了。” 元珠珠略显呆滞,心思似乎并不在眼睛上!她呆呆地哦了一声,怪不得眼睛生疼! 没想到喜鹊更害怕:“小姐,您可别想不开呀……如果、如果可以,喜鹊愿意将自个儿的眼珠子给您,可是……可是……” 喜鹊是忠心的。 可此法显然是痴人说梦,荒唐至极! 她趴在地上啜泣,怕就怕小姐经受不住打击,非要挖掉亲近人的眼睛方能消气!喜鹊在此时留在郡主身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头顶上方,熟悉的声音又问:“听你这意思,我的眼睛是瞎了,再也见不得光明了?” 喜鹊牙齿都在颤抖,她重重点头,苦笑:自个儿的眼珠子,怕是保不住了。 元珠珠又哦了一声。 不太明白小丫头为何跪在那里,跟个小鹌鹑似的,害怕什么? 意料之中的勃然大怒并没有发生。 没有气急败坏,没有撕心裂肺,更没有泼天的胡闹一场。 一切显得那么平静。 甚至于,太过于安静,安静得有点儿尴尬。 喜鹊不敢抬头。 白绫下的双眼紧闭,现在还无法睁开!她隔着白绫,低头望着自己出神……准确的说,是这具身体。 很显然,这并不是她原本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