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宁月气到嘟嘴,向兄长抱怨:“哥哥,你看她们,说是要小聚,一个个的都不来,反倒叫我们等着她们!” 这话音刚落,果然青石板长廊那头姗姗来迟两人,正是二房崔北凌的一对双子。 崔宁月看过去,终于露出几分欣喜,响亮喊道:“表兄!” 要说他们这一辈的崔氏子弟,还是二房内部关系更好,毕竟真实的血脉在这里,是三房四房所不能敌的。 “我们姗姗来迟,月儿可不要生气。”崔致远笑道,他正是年长一些。 崔宁月拉着两人便落座,“表兄说得哪里话,咱们是一家人嘛,同那些人的关系可不一样!” 几人纷纷失笑,她这性子是一如既往地直率。 不多会儿功夫,果然见一群人慢赶过来,仔细看,一个衣着朴素些,色彩淡着,毫不用问,就知道是崔宁月口中那个三房的崔婉婉。 而其他人,明显有艳压群芳之势,崔宁月并不曾起身,夹棒带刺的话就已经脱口而出:“哟,二妹妹三妹妹今日可真是盛装出席呢!” 她们四房自来骄奢淫逸,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就连从流光苑到观霖苑这短短的距离都要配着马车送来。 真是娇气! 一时之间,口枪舌剑起来,崔氏四房一双姐妹哪里愿意被她数落,纷纷揶揄指责起来。 偌大的廊亭之下,雨珠四散从檐上脱落,氤氲的水汽与点心茶水香气交合。 崔氏子弟都已经见惯不怪,落座在一起,自顾自地聊了起来,没人注意三姐妹还在斗嘴。 “要我说,崔氏历经百年风雨,与其他家族相比,还是该当俭朴撙用些。” 崔宁阳望着外头飘洒进来的雨丝,开始愁虑起来,漫天的阴翳总让他觉得预感不好。 几人围坐一处,听得他这话,一时不吱声,倒是一向同他交好的四房崔瑶璋反驳:“俭朴撙用。难道要向五年前的那崔氏大房学习?俭朴到自取灭亡?” 崔氏大房一脉向来节俭,重礼教、逐规矩,可还不是栽在了他们手上,在崔瑶璋看来,这些都没用,弱肉强食,强者自然可以享受优渥。 “如今那大房一脉仅剩下崔江行,可见——” 听得他们团聚在一处,聊到了骁骑将军崔江行,崔宁月三人这才停下,将注意力放在了几位兄长身上。 “大哥哥说得可是大房一脉的独子?”崔宁月脱口问他道。 在她记忆中,那时崔家还未易主,一次家族席宴,人声鼎沸间,大人们都在觥筹交错,传杯换盏,偏生她贪玩,在老宅里头乱跑。 竟然遇见了一个小哥哥,看着比他再大一岁的模样,可是长得竟然比她见过的所有好看的女孩子还要好看,好看却不媚俗,也不会让人觉得娇倩。 当时她并不知道幼时自己去的是宗祠,而他正在那里跪着抄书。 男孩波澜不惊,但是话语又明显让人心惧,他说得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自来家里人都宠她,见了面全是笑意盈盈,她彼时哪见过他这样的态度和语调,便是到了现在,也记忆很深。 “是,月儿知道?”崔宁阳问她,可他并不曾记得,月儿同那崔江行有过接触。 眼见粉衣俏丽的女子忽然变得支支吾吾,她顾及着众人,不愿意将心里话说出。 “没、什么……”她忙摆手,“你们继续!” 这一打断,倒是安静了许多,也不吵了,就静静听他们聊着崔家相关。 未过多久,只听有下人脚步匆忙前来,“太好了,奴才可是找到各位。” 他气喘吁吁,在众人目光下道:“四位家主传唤公子们姑娘们到前厅过去一趟。” 此时雨也尚未停,那下人淋了一半身子,想来是有些着急的,“唤我们做什么?”崔瑶璋奇怪,念叨一句。 可还是顶着雨丝,一行七八人,撑着竹伞去了趟前面。 他们不知事情紧急,前厅几人已经火烧眉毛了,就是这样一场夏雨也不能缓解。 竹林幽暗,雨势成阴,崔宅大门紧闭,由着他们命人死死守住。 外头来了支军队,兵精粮足,一早便在外面叫喝了,眼见随时要攻打进来,他们只能先聚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是好。 四房崔典凭眉眼间全是火气,骂道:“这该死的狗崽子,我早就说过,斩草不除根,绝是后患。” 外头领兵前来的正是崔江行,说是圣上有旨,查封崔氏。 这不,来报复他们来了。 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