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她喃喃道。 一旁石绿端起那地上的木盆,正要将水泼出去,听见她自语,便也好奇:“奇怪什么?” 崔江行的黑化值平白无故地就增加三点,明明一刻前他还好好的。 虞飞甍顾不上这里,提起烟水似的裙摆将要飞跑,又叮嘱石绿一句,“这处你帮我收拾一下,我想起来件事。” 她早已跑远,人和衣裳一齐被丢在后头,只能望见碧水色纤细背影。 微风不燥,天云共光。 路过后罩房,恰好陈管事经过,似是要查些什么,正巧被她抓来问:“陈管事,将军呢?” 陈管事手中还拎着账簿,要去核对府内账务,被她拉住,也说了两句自己知道的,“巧了不是,方才我从前厅那面过来,听说将军被陛下召见,如今已经在去皇宫的路上了。” 去见陛下?那怎么会升高黑化值呢?虞飞甍想不通。 “好了,你先过来帮一帮我。”陈管事打断她想法,手里的账簿厚厚一沓。 他平日里就是负责这些,还有下人的采纳、劳资等等。 说忙不忙,一身青黑色小褂,外套着薄衫马褂,半副执掌中馈的模样。 今日核对账目,这账册上的香烛以及烛台的数量有些差错,却都已经被下人摆去了祠堂,现在需要他一一去核对。 陈阳见她闲着,又早就听说将军入宫,想来她也是没事的,可以过来搭手帮忙。 便顺着羊肠小道,走了半柱香到达崔府西南边上的祠堂。 祠堂这处幽深,门扉紧闭,几乎没有人在,更没有人守着,有些僻静,可是却不落灰,可见还是有人常来打扫的。 灰色的瓦棱既不顶天,也不刻地,而是宛如一间小房子,沉静又沉重。 那边门上上了锁,沉重的锁链抛光锃亮,陈管事从腰间马褂里取了一串钥匙,叮了咣当的,选出一支来,三两下便将锁打开。 推门而入前—— “这里可是崔氏祠堂,进去了莫要乱动。” 他警告着,担心虞飞甍头一次进去,会弄乱布置。 身边女子点头,“晓得的。”她自然不会乱动,又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见她这般沉着,陈阳放了大半颗心,将锁链一拽,推开门,留出两人宽的距离。 里间光线晦暗,远不如外头自然,一推开门,巨大的尘土味道扑面而来,更可以说是历史的气息存在在这。 火光竞相跳跃在人眼中,羊脂玉般的蜡体早就被下人点了灯火,一直映照着。 上头供奉着的两张牌位被光线熏得晦涩,饶是上面再光洁顺亮,依旧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虞飞甍一袭烟紫长裾,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那牌位的面前,与陈阳相距甚远。 这便是他的父亲母亲。 —— “你去那边数数。”他一声吩咐打断她,指着西边角落里的蜡烛。 都是那些人太过殷勤,蜡烛尚未清算干净就被他们弄了过来点燃,陈管事默默叹了口气,有些烦躁。 他声音不小,虞飞甍听见了便也收回目光,走近西边一一数着凝白的蜡。 半晌,那三七二十一支蜡烛便被她数清,打算汇报给陈管事。 只见陈阳反而有些抓耳挠腮,这边一角的蜡烛也是三七二十一支正正好。 一共四十二支,虽然他们进账便是要的四十二,可明卓阁事后又命人来报,说少了一支,他才急忙过来清点,可确实是四十二支正好,那那多出来的一支是从何而来呢? “陈管事,难道蜡烛数量不对?”她轻步走来,昏黄的烛光洒了满身。 倒也对的上,又有些对不上。莫非是明卓阁的人弄错了? 陈阳也是莫名其妙,懒得同她再讲,甩手道:“罢了罢了!先出去再说。” 他今日穿的是扣结长襟小褂,外头还有一件颇飞扬舞动的薄衫,随着脚步匆促,竟然刮丝带倒了一旁的蜡烛架,肉眼可见到那明晃晃的烛台发出巨响,应声倒地。 火势蔓延开来,这里尘封许久,遇着明火大动便燃烧得更加激烈了。 一时二人懵在这里,火红的光不断跳跃在一旁的纱帘上,顷刻便有燃烧殆尽之势。 “走水了……”陈管事慌乱至极,吼道:“你快去找人来扑火!” 他手里账册攥得紧紧的,要在这里看着,以免火势蔓延,让虞飞甍前去唤人。 可是这边偏僻许多,若是她现在过去找人,只怕来不及,思绪翻涌间便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