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让人杖杀是他下达的命令,而她在其间阻止,可不就相当于违背了他的命令。若是轻轻放过,长此以往,他的话在将军府还有威信可言吗? “你私自做主,可本将军并未同意。”他疏冷凝视着她,“那些未曾按照命令行事的人,通通都撵出府去。” 这是不听话的下场。 看着满房间的耀眼的灯火,虞飞甍觉着刺目,杏眸眨了一下:“可是飞甍答应了她们,不会有事。” 细算下来,再有责罚,全是她虞飞甍承担,这是本就与她们答应好了的。 二人目光对视上,竟然罕见地犹如冰与火紧贴接触,在这目光中,崔江行微微前倾了身子,与她距离更近—— “将军府的规矩就是规矩,等你成了这规矩的制定者再说也无妨。” 他语气似是挑衅,可虞飞甍非但不吃他这一套,反而直直对视着,柔和颔首。 微妙的气息扑面而来,本就将将要贴上的衣衫因为他倾身的动作而愈发贴近,眼前是她放大的双眸与紧致白皙的肌肤,灯光下细细的绒毛可见肌肤纹理,崔江行忙地转身,收回视线。 灯火葳蕤摇曳,在清白的瓷杯中反射出格外美丽的波纹,映在桌案上,恍若生出一朵花。 “下次不要多管闲事。”他背对着她警告道。 颀长的脊背立着,一层外衫罩在外头,衬得人文质彬彬。 他又何尝不是在多管闲事呢?她虞飞甍愿意多管闲事便多管闲事,与他并无干系,可偏偏自己也是多此一举,开始劝人家不要多管闲事。 也不知他是哪来的怜悯心。 正当出神时,只觉半远处有窸窣动静,一只利箭穿堂而过,对准的便是崔江行后背。 那尖利的箭头穿透门窗,留下个小小的孔,月色在这一刻也可以与屋内的灯光直接相拥。 虞飞甍刚要回头查看,身边的人反应迅速,将她往身前一带,堪堪避开了利箭的穿射。 “咻——” 那足有人一指粗的箭羽便插.破了清透的瓷杯,潺潺往外溢水出来。 虞飞甍的确被惊到了,这便是在崔府,就有利箭穿射过来,想必是瞄准了她们影子。 她顾不得腰间紧围的手,素手扯住他手臂,往灯光旁边带。 崔江行的卧房内有一盏主灯,还有若干小灯,那晶莹的琉璃灯盏外头还护着一层通透的、质地更好的琉璃罩面,她单手就将那罩面掀开,俯身吹灭了灯芯。 瞬间,这里陷入昏暗,只剩下房间旁边四角的微弱光芒。 骤然的黑暗让人心安下来几分,没有那样慌忙了。 察觉到腰间的手,虞飞甍翩然转身,从他怀里退出,想必方才这样的举动对他而言有些失礼吧,她暗自猜想。 昏暗里也瞧不清他神情,两人眼下最要紧的是,外头很不安全,尤其算是敌在明我在暗,虞飞甍思绪飞到那暗杀者身上,很是警惕。 她眉头紧皱,目视前方,崔江行被方才的微妙感受吸引,完全控制不住,揣摩她是否是因为适才他搂了她一下而羞恼。 【黑化值降低3%】 系统的声音回响在她脑海,虞飞甍这才重新注意到他,这么说现在的黑化值是87%了? 她清丽的眸子盘桓在他脸上,将人看得很不自在,他咳嗽一声,“现在应该是安全了。” 因为心腹描雨的脚步声渐进传来,一般遇上刺杀这事,他抓着人了并且处置妥当就会来禀告他。 昏暗的灯光下,虞飞甍没有反应,仍旧盯着他看,难道他是因为处在这种危险环境中,才降低的黑化值? 她如此猜测着。 那视线如火烧寮来似的,崔江行为了避开,罕见地自己前去点灯,通明的琉璃灯再次被点亮,这卧房继而也是一片光明了。 挺拔的身影停顿在那里,背对着她,下一刻便听得外头有人声传来:“将军,人已经抓到了。” 他这才如释重负,推门要去审人。 虞飞甍乖乖跟上,被他回首一眼,无声询问,她乖乖答道:“我也去。” 看着她细长的青丝绕着颈部,被门外的风撩动,崔江行走在前面,不置可否,却浅不可见地勾起了笑。 夜晚一目望去,看不清远方,只见亭台楼阁依旧,沉睡在宁静中。 青石板泥道逐着两侧小路向外延伸,描雨走在最前头,领着他们去偏庭。 想不到这样宁静的夜晚居然还会有人登门来暗杀他,虞飞甍跟在最后,心里的感受一时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