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友,一个是师弟,裴致远就作为中间人,自然不希望双方始终僵持。更何况来了京都,十六州之比在即,团结才是硬道理。 裴致远三言两语,也没有劝导席文栋,只是聊了聊薛天宇的现状,蓬高阳在埠昌的时候,就已经通过认错切割一些利益获得了薛天宇的原谅。现在反倒是席文栋和蓬高阳的关系处的较为冰冷。 又讲了讲这两年他替师傅教训蓬高阳的故事。这些话题经由裴致远一聊,立刻变得生动形象起来,听着就让人会心一笑,还对故事里的被教训的人生不起厌恶。 这让席文栋不免感慨起来裴致远的能力。他不必开口劝他们和好,只是提点了两句,就能让对方心服口服。 “等到回了酒楼,定让他好好跟你赔罪。” 想来是蓬高阳通过了裴致远的考验,裴致远已经正式将对方当做真正的师弟了,才会压着蓬高阳去给薛天宇道歉认错。因为就他了解的,只有薛天宇这么一个人,蓬高阳没有处理好。 回去路上,有间店铺里突然被推出来一个人。那人被推得步履蹒跚,差点就跌倒在地,幸好裴致远离得近,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 被人推搡出来的是个中年书生,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裳,嘴里念叨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然后这中年书生就和这家当铺里的小二对喷一局。 用词之多样性,语言之犀利性,让席文栋叹为观止,自叹不如。 这就是传说中“张嘴骂死人”的那张嘴吧。 裴致远也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等到中年书生骂得小二节节败退,面向他们时就换了副面孔,谦谦有礼的向裴致远道谢,并介绍自己“在下姓王,字知之。” 席文栋听完这个姓王的自我介绍,就知道这人是谁了,正是天子后期宠爱的王芷瑶的父亲,人称“王国舅”。 “王国舅”、“王国舅”,听着就像快要亡国了。不大吉利,也是暗合了金国岌岌可危的未来。 这位王书生正在同裴致远讲着最新看到手的一本古籍,相当之珍贵,走过路过不可错过。没错,这位之所以被当铺赶出来,就是因为见天的买古籍回家,把身边能当的全都当了。 席文栋不能理解这种人,也不明白裴致远和这种人能有什么好聊的。 等王书生离远了后,席文栋就问了裴致远这个问题。裴致远微微一笑,“这位王兄口才了得,才思敏捷。” 合着这位“王国舅”在小说里不会亡国后被男主收作战场骂街的吧。 没走多久,他们就又碰上了一批砸摊子的人,砸的是个相面摊,摊子的那面招牌已经被踢在了地上,踩上了几个脚印,只能隐约看到“相面”的字样。 短短时间,连续两场事故发生在眼前,席文栋为事故的多发率目瞪口呆。 呀比!他路过这条街这么多次,从来没遇到这种事啊!京都里,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行事之人还是少。 他不免看了眼裴致远,照理说他们两个的气运值都差不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事故多发体质? 根据旁边围观群众的嘀咕讨论,席文栋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这相面师跑到了一户富贵人家家门口,说要进来看相。那户人家本就是积善之家,也信这些,便开门迎了这相面师。谁曾想,这相面师一照面,就大放厥词说这家的小少爷是个短命鬼,早死早超生,把人家家里气坏了,将相面师轰了出去。 哪料到那相面师还叫嚷着没给看相钱,要黄金百两。一看就是个骗子,哪里会信。没想到,没几天这户人家家里就失窃了几百两黄金,怀疑就是这个相面师偷盗的,新仇旧恨下便派人来砸摊子。 席文栋看着被砸摊子的相面师,站在旁边巍然不动,好像被砸的不是他的摊子似的。连旁边的百姓都比他看着要心疼。 真是个怪人。 席文栋心想。 然后就看到那相面师转头看向了他,还是直愣愣的盯着,那双黑色占据了多数空间的眼睛诡异的泛着光。 一瞬间觉得自己进入了鬼怪副本的席文栋揉了揉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