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蒋鸿祯看着郑工和席文栋相谈甚欢很是不爽,这边康高兴倒是人如其名,笑得像尊弥勒佛。 只因康高兴和郑开诚是多年相交的好友,近来见好友因一难点苦思冥想,百思不得其解而耗费心神,如今倒是和一小友聊的不错,好笑的同时不免看这小友越发脸善。 再加上他对席文栋的名字早有耳闻,明白郑开诚是对席文栋见才喜之,不免想到好友身边很久没有新徒弟了,便用打趣的口吻提议道:“看来这位席小友素有才智,从小便专研造物,才能在如此年纪就有这些成就。” “一位是年少成名,一位是大器晚成,两位既然一见如故,何不趁着这功成名就之时、欢欣雀跃之际,当着众多学子面,认一个师徒名分。”康高兴此话一出,费天禄也将目光转向了席文栋和郑开诚身上,眼睛不动声色滴溜的转了一圈,顷刻就注意到了席文栋脸上的异常。 席文栋原本和郑工吹吹牛皮,聊聊天,突然被康工的拜师论cue到,惊讶之余马上看向郑工。 见郑工虽略有责怪的看着康工,但丝毫没有不悦之意,两人之间反倒是有种默契在。 席文栋就知道,郑工是默许他借机拜师的。 只是…… 场中学子在听闻康工的提议后,几人面面相觑,低声议论者不少,场面一度很是热闹,几乎都是表达对席文栋的羡慕之意。 国级匠师欸!没有拒绝你去拜师的打趣!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你可以打蛇随棍上,抓住了机会,在你面前的就是以后的道路已然变成通天大道。 况且,郑工名声一向很好,不同于有些坑人的师傅。 但是,出于种种考虑,这不是席文栋想要的。 “美酒当前,想来康工是迷了眼。这天下想拜入郑工门下的英才无数,何必由我这一介入门之人、刚过郡试的学子在众人面前自命不凡呢。” 一顿拉踩猛如虎。 坐在首席上座的哪位不是老狐狸,就算是往日里以刚直示人的储石也何尝不是在工科一道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 当下,费天禄满面笑容的打岔道:“我对郑工也是早有仰慕之心,若论起来,还得是我来当这第一学生。” 费天禄这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消除之前在郑工心中的坏影响了。 别管席文栋是干嘛的,反正拒绝了当郑工徒弟,那就来当他洗白的工具人吧。 不过,费天禄的如意算盘很快被蒋鸿祯破坏殆尽。 蒋鸿祯也是思虑了会才开口的。不管席文栋为什么不要认师傅,反正这机会是到他手里了。 秉着已经惹郑工厌了,更是无所谓。蒋鸿祯对首席位鞠礼后,就离开坐席,走到了中央面对着席文栋,笑着说: “席兄,这就是你太过谦虚了。康工好心提议,郑工也没拒绝,怎么你反而推辞了呢?” 马上变脸一沉,“莫不是你觉得郑工不配…” 话还未说完,郑开诚放下酒杯,桌面上“哐”的一声,响声清脆,他深深地看了蒋鸿祯一眼,说:“此事不必再提了。” “这位小友回你席上吧。”康高兴说。 蒋鸿祯见郑工都开口了,也不做多纠缠,坐回了席上。 事情看似好像平息了,但学子官宴的氛围从欢聚一堂往死气沉沉一去不复返。 席文栋错过了一开始的回应,尽管席首四位考官依然还是如旧态度,尽力去鼓动气氛,但底下的学子们却没能再热闹起来。 宴席结束,出乎席文栋意料,在他上了马车后,有人送上了郑工的邀柬。 * 席文栋将早前就画好的伪造物古籍准备好,放入书箱中,便整装待发赶往郑工暂住的庭院。 路上,阿壮捧着书箱毕端毕正的样子逗笑了席文栋,他问道:“阿壮,你干嘛这么紧张?” 阿壮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都说少爷你得罪了郑工,现在送过去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才能让郑工消消气。” 闻言,席文栋皱皱鼻子,心虚的说:“怎么连你都听说了。” 阿壮老老实实的陈述着:“我昨天出府回家就听到了好多议论,少爷,你说这次郑工会原谅你吗?” 没法准确回答的席文栋扭头看车外熙熙攘攘的人,又看向了阿壮手里抱着的书箱。 想到里面的书籍,又念及郑工赫赫有名的匠痴名声,感觉还是很有可能的。 到了郑工借住的府上,将请帖递给了门房,被引入府中。 郑工一身束黑衣裳,衣袖卷起,露出了精瘦有劲的胳膊,在雕琢着零件模型。还有康工也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