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出闹剧起码归于表面平静,医馆的人才勉强有了好脸色。 席文栋站在那踱步盘问道:“你姓甚名甚,家住何方,家里是遭了什么灾祸嘛?需要投奔别人。” “小女子名何白筠,原本是从化兴县到埠昌来投奔亲戚的,实在是父亲重病,不堪重负,讨不了生计了,可是到了埠昌,亲戚嫌我只是个拖累,再不肯借些银子给我,我这才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何白筠娓娓道来自己的悲惨遭遇,“结果突然没有知觉,摔倒在地,多亏少爷救助……” “你入城文书呢?”席文栋伸出手,“给我瞧瞧吧。”入城文书上都会详细记录出入城的日期,他看过后才好对应下她的说辞。 何白筠突然愤然站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消息,“我以为郎君是一个心善的,想不到竟然半分也不相信我,人之人之间的信任,就像透明的冰花一样薄,一戳就碎。” 说着,她倔强的偏过了头,露出好看的侧脸。 席文栋眨了眨眼,还是认真的说:“我看你入城文书,这不过是最基本的筛查。你不是说想要留下来打工吗?那就只有到我阿母那边商铺打工,盘查这点只是基础的,别想太多。” 现代人的求职简历恨不得让你把你爸妈叫什么、几岁了、干什么的都给填上去。信息裸露到了一种赤裸裸的地步。 席文栋宽慰这个可能没出门工作过的女娘放宽心,他们铺子可以先预支她工资给她父亲看病,到时候她慢慢还就是了。 何白筠别别扭扭的,最终还是笑着感谢了,只说待会回去拿证明。 自觉今日又完成了一件好人好事,席文栋美滋滋的希望自己运气好一点。 等他回到府上安稳的缩在毯子里坐在书桌前,还是觉得今天的事可太巧了。 晚间,门房突然上院子里禀告后门有人找少爷。 席文栋见门房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眉心跳的厉害,便让小高随门口去看看。 小高到了门口,呼哧哧的冷风吹着,他不停撮着胳膊,就瞧见了上午遇见的那小女娘。 “我阿父薨逝了!”何白筠哭的好不凄惨。 “啊?”小高有些惊讶,因为少爷后来安排他去随何白筠拿入城文书,送到席夫人的一间铺子签工作契约,提前支取银两。 当时一切还好好的啊。 小高四顾看看,赶紧让何白筠擦擦眼泪,席府的后门虽然很少有人经过,但难免有人看到了又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先进府里拜见少爷再说。 果然乍听到这一消息,席文栋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耐下心听何白筠讲述之后发生的事情。 “我拿着银子抓了药回去想告诉我阿父,他有救了!没想到,没想到等我回到家后,就见着我阿父倒在床上,已经……气绝身亡了!” 说到这,何白筠凄婉的哭声紧随其后。 “现在,我只想让我阿父入土为安。”何白筠又对着席文栋跪了下来。 “这事还是跟之前一样,你到店铺那预支工资就好了,之后自己挣了还。”席文栋说。 结果他说完,还是没人动弹。 席文栋看向了隆尚。 隆尚小声提醒道:“银子预支太多,管事的恐怕不愿意,觉得这样子带来的影响不好。” 席文栋听着觉得没毛病,这下没人出银子,那出的就只有他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席文栋妥协了,从他那小金库里拿钱给了小高。 “你帮她爸处理一下吧。” 何白筠跟着小高离开,走了几步后又飞奔回来对着席文栋未语泪先流。 “郎君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 席文栋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手,“你还钱就好。” 何白筠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小高拉着离开了席府。 席文栋喊了陈保过来,“你多带……”他嘱咐完后,搓了搓手。希望没什么问题吧。 这事发生的快的像一通组合拳,打的他有点懵。 但是他实在是对卖身葬父这个词有比较深的感触,还是不太放心。而且,何白筠父亲都已经是重病了,真就还能旅途奔波一路从化兴挺到埠昌? 随着何白筠一块离开的有陈保、小高好几个人。 小高见陈保几人跟着他一块出来,似乎是要送何白筠回家,眼珠子一转,走到陈保旁边小声询问:“少爷是不是怀疑…” 陈保没点头也没摇头,但对小高而言已经足够了。 等到来到何白筠说的她租的房子这,小高打量着周围环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