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别院。 悦菊从外头进来后,手里捧着食盒,骂骂咧咧,“眼皮子浅的家伙,要个糕点推三阻四的,打量什么呢!” “小声些。”在院里洒扫的莺璐拉扯了悦菊两下,示意对方注意在屋里的小姐。 莺璐和悦菊两个是当年尚灼华寄居在顾家配的两个丫鬟,她嫁到纪家时只带了悦菊过去。这次侥幸从纪家逃脱,回到顾家,莺璐才又从厨房调回到尚灼华身边。 悦菊被莺璐一提醒,瞧了眼没什么动静的屋子,小声嘟囔:“知道啦。” 悦菊推门进去,就看到小姐坐在梳妆台前,久不能眠造成眼底的黑青即使涂上□□,也不能掩盖糟糕的脸色。明明是白日,无端端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悦菊不由轻声说:“小姐,你要的芙蓉糕我给你拿来了。” 尚灼华扯了扯嘴角,到底没有笑出来。 悦菊安慰道:“小姐别难过,待你同顾老爷,顾公子说上一说,就什么都解决了,谅那些下人再也不敢阳奉阴违。他们可疼着小姐呢!” 尚灼华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握紧了悦菊的手腕,将悦菊握的疼得直想抽手,“真的吗?” 尚灼华眼底的恳求让她整个人散发出如图临死前回光返照般的光彩。 厨房。吴娘子拍掉了嘴馋想尝剩下一口芙蓉糕的雅鱼的手,“吃吃吃,这是你能吃的吗?” 吴娘子将最后一点装好,贴身藏着,连同那一点添加到了糕点里额外的粉末。 * 庭院外,树影憧憧,封志行正与人下着围棋。棋局陷入焦灼。 片刻,封志行落下黑子。 这枚意料之外的落位在不经意间与早前落下的棋子形成了包围之势。 “无用之子,许有大用。” * “小姐,打听到了。”悦菊跑的极快,直接推开厢房门,奔到尚灼华面前。 虽然嗓子口干得很,但在小姐看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下,悦菊还是一口气将打听到的事情都讲了出来。 “老爷派人周旋,听说救出了纪家三小姐。底下人都在议论…少爷会不会” “不会的!”尚灼华斩钉截铁的说。 不过几日功夫,她就已经瘦的脸颊有些凹陷,只有双目有几分明亮,这让悦菊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只是应承着。 午后暖阳穿过窗杦照得人昏昏沉沉,尚灼华躺在靠椅上小憩一会,在昏沉间,就听见窗外有人在小声议论。 “据说老爷已经准备再邀请县里豪绅,重新办个订婚宴。” “可这纪家不是败落了,少爷还要娶她做甚?” “还不是老爷心善,家里养了个干吃饭的白眼狼,还要应着承诺,娶纪家的。” “你说,那纪家小姐进门了和屋里的岂不是……” 尚灼华心里像被火炙烤着,想尖叫,让她们这群人闭嘴,可身上好像压着什么重物,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睁不开眼睛。 等到她挣脱开枷锁,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汗珠,窗外已空无一人。 她搅动着手中的帕子,眼神空洞,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顾家书房。 “纪家败落,好在我们顾家涉足未深,撇开干系便成。可此次事败,那位不会生气吧?” 顾伟炎有些紧张,毕竟那位的存在对他来说是攀云的梯,登高的顶。 倒是顾县令不疾不徐,脸上没有一丝慌张,“事情办成自然好,全身而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此事,谁也没曾想八皇子竟然断臂的如此果断。席家还留着席文栋在这舆长县混淆耳目……” “这等事,不是你要考虑的。你现在,好好上学院,与纪乐瑶定亲。” 顾伟炎迟疑了下,抿唇。 顾县令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 “不过定个亲而已,我与纪家一向交好,纪家小姐无辜,你若毁约,难免让人疑心。定完亲,守个孝,纪小姐自然会因为纪家悲痛过度。” 其实顾县令心里还可惜了一下,灼华拉下的为何不是纪乐瑶,否则连定亲都能省下。 * 席文栋画好图文并茂的精致糕点广告单,印刷了一批,到底还是觉得黑白的没有彩色好。 因着生意越发好了,他还是招人画了好几天广告单。肥水不流外人田,裴姝也在其中。 众人拾柴火焰高,虽然席文栋在生意上依然资质平平,但他集思广益,营业额上涨不少。之前因着纪家败落离开的人家有些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