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灯火通明,众人交谈,却未动桌上酒盏,显然是还在等一位贵客。 人未至,笑声先到。“诸位久等!”一个身穿便服,精神抖擞的中年儒生出现在大厅门口。 他一出现,大厅里的人们也纷纷站起身来,主位上的纪老爷也迎到门口,笑着说:“可算等到顾县令了!” 跟随着纪老爷一起去门口去迎的几人回到大厅。一进门,顾弘阔的眼神就定在了主位边的一个位置。所有人都起身迎他,只有这人坐在席位上,闲适又悠哉游哉的看着他们入席。 顾弘阔笑眯眯的看着这人,停在了对方席位前。他心知肚明,面前这人显然就是郎中令封英耀之子封志行。 “想必这位就是封郎君。” 封志行抿唇一笑,也起身回了一礼,“来这数日,总算等到了顾县令。” “顾某公务繁忙,实在抱歉。不过这两日封郎君想是也清楚这舆长县上上下下了。” 顾县令和封志行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厅外长夜漫漫,大厅内宾客觥筹交错。如果有熟悉这舆长县上宾的人,定会发现在这的人一个个要么是县中的官吏,要么是城中有名商贾。 官营造物铺的老板也在其中,不过是这里最边角的一个位置。他在这边角瞧着主位上热闹非凡,眼馋的很。想着那席家小公子送来的水动力风扇,若是能制成了,想来也能在顾县令跟前露上一脸。 “听闻,席家派了小郎君来这接手生意?”顾县令突然发问。 纪老爷几天前就知道席文栋到了舆长县的事,对他的近况是了如指掌,“的确。他如今住在西郊一个院子里,听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见他出来一次。” 顾县令饮了一口酒,老狐狸一般的眼睛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伟炎作为小辈,本只是和纪小郎陪着封志行,听到纪老爷提起席文栋,不由冷嘲一声。 被听到这一声的封志行感兴趣的看过去,问道:“怎么?” 顾伟炎连忙解释道:“顾某前两日偶然遇见过这位,席小郎。我看这人,闲散无序,胸无点墨,实不足惧矣。” “哦?”封志行听完顾伟炎的说辞,既没全信也非不信,脸上始终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纪小郎看了封志行的脸色,又看了顾伟炎一眼,发表不同看法,“席小郎纵使不足为惧,可听闻与他一同来的可还有家中族叔。你说他们来这舆长县,既不与我父联系,也未曾拜访令尊。他们来这到底是想干嘛?” 封志行畅饮下一杯酒哈哈笑,“我倒是很想见见这席家小郎君。” 宴席毕。 纪府书房。 “父亲,既已决定转投,”纪元青从碗中瓒取了点水在书桌上写了个字,“那就当当机立断。” 纪老爷眯着眼看着纪元清写完这个字,沉吟道:“我自然知道,这…将来都是他的,不过早一日晚一日。” “正是如此,我才会想着转投于他。” “如今尚有思虑,也不过是因着与鸿晖兄多年的交情……” 纪元清劝道:“父亲,往日里可都是席伯父与上面联系,也未曾见让您沾一沾光!他们是搬到埠昌郡,有更多光景了。可曾想到过您?” 纪夫人房中。 纪夫人呆呆的看着铜镜,顾影自怜。突然门被推开,她的贴身侍女兰儿进屋。 纪夫人呆愣的神情马上变了,眼睛里冒出些光亮来,“可是他来了?” “是,夫人。” “别叫我夫人,还像以前一样,叫我表小姐。” “表小姐。” “他留下什么了吗?” 兰儿摇了摇头。 马车上。 顾县令听着儿子说起席文栋这人,沉吟片刻,“席家这行为,瞧着也不知想做甚,就派个如此小辈行事。只是八皇子为人行事,可不像这般轻易放弃。” 顾县令垂眉思考了一会,看向顾伟炎又问道:“听闻学院里那裴致远与你关系不佳?” 顾伟炎嘴笑面不笑,“关系实属一般。” “哼。”顾县令冷哼一声,“为父教导多年,你也不知怎么拉拢人才。与他争些高低上下有何用?你与他不同,学会怎么用人才是真。知道了么?” 被父亲冷冷的扫了一眼的顾伟炎连忙低头认错,“自是明了,阿父。” * 京都。 一人穿着素色寝衣,举着蜡烛在阖宫未曾点燃的蜡烛上一根一根的点过去。他步子所到之处,是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