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谣怔怔地闭上眼睛,干涸了一日的眼睛,此时从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归祁入了后殿,便看到了银面人等在此处,归祁对他赔罪道:“此次未能成功非我本意,但在下保证,待十二籽聚齐之时,便是神者重归之日,还希望神者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银面人闻言,并未作答,只是看了他片刻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归祁被拂了面子也不恼,紧接着从后殿出了池归殿,来到了化仙台下,他心念微转,抬手施咒,便从原地打开了一个漩涡空间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先是一段曲折昏暗的小道,然后视野变得空旷起来,前方骤然间出现了一个法阵,若是桑予在此,定能认出这便她当初参加仙门稽首会时,曾误打误撞进入的那个山洞中的诡异阵法! 可归祁却是看也未曾多看一眼,便将方才从云知谣神魂之中剖下来的仙骨随手扔进法阵,仙骨甫一入阵,便化作一道灵流消失不见。 归祁继续往里走,来到了一间耳房,他在门前顿了顿,抬手为自己打上一层灵光,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理了理袖口,这才进去。 这是一间冰室,地面和四周的墙壁都封印了厚厚的冰层,冰室的正中间放着一台冰棺,而这冰棺之内,赫然躺着一名身着蓝衣,眉目安详的女子! 归祁隔着厚厚的冰棺抚摸着棺中之人的脸庞,轻声道:“曦儿,我来看你了,对不起,又得让你多等些时日了,你再等一等,过不了多久,我们便能团聚了……” 偌大的房间内回荡他悲戚的声音,这时的归祁仿佛已不再是那个位于高位的白洲主仙,而像是一个迷茫无助的旅人,对着一丝丝光亮乞求着希望。 归祁离开之后,池归殿内便只剩下云知谣与刘非二人。 刘非缓步来到云知谣身边,俯身蹲了下来,道:“殿下。” 云知谣似是累极痛极,又似是不愿搭理他,双目紧闭,像是没了气息。 可刘非还是从她微弱起伏的胸膛中看出她并没有昏过去,他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轻声道:“殿下你看,多有趣,之前你是高高在上的云泊城郡主,而我只是一介布衣,可是如今,我成了白洲主仙门下的弟子,而你却变成了同我之前一般的废人。” 他将‘废人’二字咬得极重,眼神在云知谣血迹斑斑的身上打转,最后又落到云知谣惨白的脸上,欣赏着她此时的落魄。 刘非忽的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道:“殿下,你真美!” 云知谣闻言猛的睁开双眼,眼中散发着浓浓的厌恶,恶狠狠地盯着刘非,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刘非却笑了,道:“殿下别这么看我。” 云知谣此时面上仍是桀骜,眯着眼睛看他,声音淡得像是从没有发声过,但刘非还是听到了她让他滚。 刘非唇畔的笑容越来越大,阴鸷的眼睛紧紧盯着她,道:“殿下如今知道让我滚了?”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殿下早该在当日从别人口中听闻我是不祥之人时便让我滚了,现在已经晚了。” 见云知谣不理他,他又自顾自地说道:“殿下你知道吗?有一个问题之前便一直围绕在我心底得不到答案,那就是为什么像你们这样的人自一出生起便坐拥一切,享受世人羡艳的目光,而像我一样的人却整天过得如蝼蚁一般?” “我以前天天想,在我顿顿吃不饱饭的时候想,在别人打我的时候想,在我一次又一次失败的时候想!” “后来我不想了,殿下想知道为什么吗?” 刘非见云知谣将头转向一边,便掰着她的脑袋强硬地转了回来,低声感叹道:“因为后来我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一开始就等着有人来施舍的,得自己伸手去拿啊。” 刘非像是回忆起了当初云知谣对他的所作所为,道:“殿下以为,自己施舍点小恩小惠,这个世界就能变美好了吗?世上苦难之人千千万,殿下施舍得过来吗?愚蠢,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他突然发怒,将云知谣重重一摔,云知谣皱眉,一阵阵耳鸣从脑中袭来,她张了张毫无血色的唇,沙哑道:“闭嘴!” 刘非果真消停了一会儿。 但也就一会儿。 刘非垂眸注视着云知谣,而后又钳制住了她的脖子,就这样将她半拉起来,凑在她耳边阴森森地道:“我一开始便知,殿下是色厉内荏之人,如今我已是白洲主仙弟子,但我不忍看殿下流落在外,不如……我将殿下藏于内室,如何?” 云知谣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忍着喉间传来的疼痛,朝着刘非的脸上啐了一口掺了鲜血的唾液,道:“就凭你,你也配!” 刘非又开始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