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方轻轻转身时敛去傲气,回到房内盘腿打坐,双手手背放在膝盖,没有收拢心神,平静地分析: 四宗门:贺家、徐家、朱家、林家。 五家族:方府、何府、白府、张府、柳府。 盘根错节、彼此忌惮。 朱柳合并。 徐家出了个天才徐之赢。 据说贺家和白府也是姻亲关系,怪不得林家这么着急。 上山前,方轻轻不明白爹爹为何会对送弟子上扶摇这件事不上心,以至于方府在扶摇实力最弱。 现在才明白,方府已经是天下第一富商,若再拥有最多弟子,势必遭其他家族忌惮。 更何况,方府并不是没有。 曾有一次,她路过爹爹房门,听见他跟柳叔叔商议,送多少奴仆上扶摇。 也就是说,方府是在用家族之中实力最弱的柳府名义送弟子,私下结盟。 可惜柳府被灭门功亏一篑,弟子们也都算到了柳府那里。 …… 这些事情爹爹都没有跟方轻轻讲过,看起来爹爹并没有打算让她当正式的继承人,但方轻轻并不认为爹爹是不看重她,恰恰相反: 远房表哥是爹爹有意收容,故意放在后院的; 朱家来时爹爹正好宴请族中长老,他明知方轻轻最不待见那个男子为尊女子为卑的长老……朱家也是爹爹有意拒绝,只不过用着她的名义。 夫婿人选打算选宗门和家族以外的人。 从小到大教她的是经商和看人。收田租、算账、盘铺子、藏私房、去挑选男子拿捏,而非被男子挑选拿捏。 爹爹用心良苦,想让她找普通夫婿,过普通女子,或者说,普通女子能够得到的最好人生。 方轻轻缓缓吐出一口气。 敲门声,方轻轻跳下床打开门,是徐之赢。 徐之赢平静望她:“你没有听到动静?” “没有。” “刚刚有人来过你房里。” 方轻轻讶异,她是心神不定没错,可完全察觉不到便有点诡异。 徐之赢的房间在自己对面,隔了很宽的农院。他的“气”居然能探测到自己。 “非扶摇心法的人你也探测得到?”方轻轻问。 她知道徐之赢的弱点是对气习以为常,以至于对“无气”之人和物疏于防范,对方不是扶摇心法,应该没有气才对。 “他确实没有气,不过动静能够感受得到。” “他如何在我房里?”出现在房间里起码会有身影,方轻轻的床靠墙,能将前方动静一览无余。 “我感受到的是这里的异动。他像是从地底探出。” 方轻轻沉吟片刻,转身瞧地面。土瞧过去很实,难道有密道?是正巧路过自己房间,还是刻意? 方轻轻:“徐师兄,你记不记得,我们用膳时,朱师兄说了什么?” 当时,农户将饭菜端上来。 比菜食更难看的是农户面无表情的脸。 他的面部仿佛被风刻出皱纹,头几乎从未抬起,托盘乘菜放在桌面扭头便走,招呼也不打一句。 “当时朱师兄一边布菜一边说:各位师弟妹们别介意。当日我们下山他们也是好酒好菜招待的,但贼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掠走他女儿……自然也不会有好脸色。” 徐之赢点头,他记得。 “那时我便想,在扶摇弟子眼皮子底下掠走农户女儿,意味着他根本就不是避忌扶摇,相反,他就是要招惹扶摇注意,测试扶摇弟子水平。上次白师兄他们来,当天晚上就碰上贼人。这次我们来,贼人似乎也知道。” 两人同时想到什么,四目对视。 方轻轻道:“我们去找朱师兄。” 正好朱师兄踏出房门,跟迎面过来的他们碰了个正着。 方轻轻直接问:“朱师兄,晚辈有一件事还望朱师兄指点,为何我们下山会住在这户人家?” “扶摇办事,一般住在相熟的人家里。这个农户,便是给扶摇山送青菜的。” “为何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三天前才送拜贴上扶摇呢?” “之前他们以为是盗贼,报了官。直到更户那次,贼人露出身法,他们瞧出不是普通人,才报入扶摇。” “所以,朱师兄,我们入住这个农户家里,是否可以预测?” 朱师兄思考,片刻后点头:“可以。贼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