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 一众弟子前去围观,还有几个长老,站在静守堂台阶边的柳师叔和白师姐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 白师姐用把真剑对着柳师叔,语气激动:“柳期,你骗了我这么久。” “是我的错,你要向我寻仇,我亦无话可说。”柳师叔闭上眼,真的是副任杀任剐的神情。 白师姐的剑迟迟没有斩下去。 周围有人劝道:“白师姐,不要这样,柳师叔也不是故意的……” “是啊,白师姐。” …… 方轻轻估计这剑也挥不下去。 她扭头,扫了眼人群,没有见到徐之赢。 来的路上也没瞧见他。 想是根本没有跟来。 相比于这些莫名其妙的□□,方轻轻还是觉得武学修为高的徐之赢更有趣些。 方轻轻扫了几间路边的堂院,弟子们都出来赶热闹,里面空荡荡的。 徐之赢应该是直接回去了。 思及此,方轻轻去第五层。 扶摇并没有规定,弟子不得上更高楼层,不过五层下的六层,是长老们的居所,弟子们都怕长老,加上爬上去一趟很累,很少上去。 扶摇山多,花草树木多,台阶最多。 从最底层到五层,一千多层台阶,幸亏这段日子她修道颇有精益,否则根本不上来。 第五层位于扶摇山这个“转盘”中间,面积却小很多,大概只有底层四分之一的面积,中间靠后是院子,四面开窗,显得洁净又空荡。 屋檐下有石桌椅,上面还有刀刻的棋盘和棋子盒。 再往前是空荡荡的广场,大约是徐之赢用来练剑的,方轻轻走到广场的边缘。 近在咫尺的山雾,没有任何遮挡,犹如悬崖。只有棵破石而出的嶙峋古松,像只瘦骨嶙峋地手抓在山壁。 古松之下,徐之赢正在盘腿打坐,一身雪白,清风吹过,他却纹丝不动。 这五层真好。 不高不低的位置,既望得见云雾,又能见到小镇,再远处的都城,再再远处的七绝山峰,连方雪城似乎都不显得远了。 天地竟是如此广阔。 方轻轻欣赏完,没忍住向前走两步,低头去瞧,深而不见底,又有阵恐惧侵染。 天地又深纵到,她落下去如渺小一物。 方轻轻退后两步。 这时在旁打坐的徐之赢才缓缓问:“何事找我?” 方轻轻问:“你不想知道,柳师叔跟白师姐的事吗?” “白师姐不会杀柳师叔。” “我猜也是。”方轻轻摸摸石砖面,不脏,干脆也坐了下来,“你其实也对柳师叔的做法不是很赞同吧。” 否则方轻轻想不清楚徐之赢莫名其妙注意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方家和徐家并无走动。 她的美貌亦无法吸引徐之赢——倒也不是说她认为自己不足以诱人。 扶摇崇尚戒欲,徐之赢既然是修道修到如此高境界的,自然也在这方面有定力。 方轻轻双腿盘坐,撑下巴。山雾时不时被风飘来,犹如仙境般,连周遭气息都令人心旷神怡得很,怪不得她总觉得徐之赢身上有股冷冬寒梅的味道。 他常年在这里吸收天地灵气,可不是如梅般偏寒而雅么? “柳师叔不是伪善,是软弱。”徐之赢开口,“他并非是假意对白师姐好,而是不知如何说。因这心魔,他再也没下过山。也问我,如若我是他会如何做。” “唔,所以这件事在扶摇传得人尽皆知,是柳师叔自己让弟子传出去的,是么?” 静置片刻,徐之赢:“嗯。” 方轻轻笑了下,不比白师姐。柳师叔的静守堂,人来人往,这种消息时日久了,他早该得知一二却从未加以制止,且如果他真的不想外传,一开始就可以提前告诫弟子。 “伪善之人,骗人亦骗己。他是不敢面对自己所做之事,又不敢面对白师姐。才想个法子来折磨自己,既推拒白师姐又担忧她有天会知道,仿佛天底下的委屈都是他一个人受着,用心良苦。但实则,他从未认为自己错,否则便不会下得了手。山下镇子在他眼中就是比两条命重要。他始终认为自己心怀天下。” 徐之赢睁开了眼,转头。 不同于鹿乘,还会有鼓傲气出现,徐之赢的眼是平静无波的,令人瞧不出丝毫情绪。 方轻轻也不知道,此刻他究竟是赞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