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何长老一边念诵一边从他们身侧走过。 打坐看似容易,坚持下来却最难。 方轻轻头天便觉双脚发麻,心思不定。 不过今天了解了“气”,她一直在感受自己的丹田里是否有“气”,念头倒是专注了很多。 打完坐也不如头天那般难熬,回去后连晚膳都用了不少。用过之后,她再练习一段强身术,再次坐在院中打坐。 修道是如此博大精深,却并不飘渺。 只要她修炼出了自己的气,就能观测别人有多少起,她喜欢这种将“力量”展现出来的姿态。 可若单单只是比拼各自气的多少,也太无趣,就如同比拼银子似的。 偏偏,气的用法又玄妙至极。弱也能胜强,奇也能克绝。 世上还有比这还有趣的事么? 方轻轻在这清凉夜中,渐渐地似乎有种身体融化在空中的感觉,鼻尖头回嗅到了从未闻过的梅树气息。 …… 十天之后,方轻轻终于在自己的丹田,感受到了一团滚动的“气”,她把它想象成了漂浮半空的小水团。 鲜活、柔软。 鹿乘总是自夸,倒还比她晚两天修炼出“气”。 这当然只是个开端,接下来她不仅要修炼更多的气,还要练习让气贯通自己的经脉。 吃了几天膳食,腻了,方轻轻难得去趟饭堂。 这批新晋弟子只有十几个女子,自然坐在一处,因方轻轻也没跟她们一块,并不熟络。 一名蓝衣女子提着饭盒从方轻轻身侧穿过。 等她走后,左侧传来私语。 “白师姐又去给柳师叔送饭食了?” “是啊。也是痴心。” “也是可怜。” “为什么可怜?”插/进来问的人似乎很茫然。 “你还不知道吗?白师姐对柳师叔芳心暗许!” “这我知道。”她回答,“为什么你们说白师姐可怜?” “哎,可柳师叔是白师姐的杀父仇人啊!” 这话也引起了方轻轻的注意,她扭头,才发现,问话的懵懂女声,正是那天徒步上山兄妹中的妹妹。 “怎么会?!”她显然很惊讶。 “这山上都知道!据说柳师叔以前下山杀魔,受伤又中了瘴气,幸得一家猎户收留,那猎户的女儿就是白师姐,那时便对柳师叔有意了。若说魔头就是魔头,真是齐心歹毒。”师姐讲得五官都在颤抖,“他设下了计谋,将受伤的柳师叔跟白师姐双亲困在一起。若不杀了白师姐双亲,柳师叔就不能出来,魔头便可趁此时机逃下山。山下就是镇里,那魔头极善于隐藏形迹,逃下去不仅能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得祸及更多人,逼不得已,柳师叔杀了白师姐父母,前去追杀魔头,经过一番惨烈,终将魔头杀灭。” 她说得绘声绘色,所有人都听得入神。 “后来呢? “后来白师姐见到如此惨烈场景,经不住打击就此失忆了。柳师叔愧疚万分,又查得白师姐没有其他亲眷,就放在山下的村子里,望她能平安顺遂一生。谁想后来何长老下山收徒,居然将白师姐收了上山来。许是她并没完全忘记柳师叔,而柳师叔亦因愧疚对她格外照顾,久而久之又她便喜欢上了柳师叔……” “那柳师叔作何反应?” “我瞧柳师叔对她也是有情的。可毕竟是仇人,只能推拒。白师姐痴心一片,每日送膳,嘘寒问暖,真是可怜这对有情人……” 在众人的沉默同情中,方轻轻皱眉:“这件事你们听谁说的?”此事算是隐秘,怎么会传得到处都是? 最开始聊的人没想着方轻轻突然出声,倒也是回答了:“是当年柳师兄带下山的弟子说的,白师姐一上山他就传开了。” 停息片刻,方轻轻又问:“白师姐上山多久了?” “两年。” “所以,就没有人告诉白师姐?”方轻轻冷不丁抬起视线。 聊的女子都瞪大眼睛。 这话问得确实煞风景。 “白师姐无其他亲眷可投奔,山下养父母对她亦好。让想起自己父母被心上人所杀这种事,不是徒增痛苦么?” “是啊,柳师叔拒绝也是让她下山找个人,平稳顺遂过一生。” “白师姐在扶摇派多开心啊,怎么忍心让她再遭受这种痛苦,要是她知道真相如何自处呢?她又不能报仇,又不能怎么办?” 扫了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