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便被其他后宅女子磋磨致死,要找到她们无异于天方夜谭。 “那这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霁司月问。 江池云低头思索,然后说:“倒是有个法子,虽然麻烦上许多,但是却能找出到底是谁在肖鼎背后暗中帮忙。” 霁司月搓搓冰凉的手,不屑道:“还能有谁,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丞相张洛。” 江池云眸光一沉:“是,我们一直都知道是张洛在帮肖鼎,但通过这件事,我们就有了切实的证据,这对张洛的打击将会是巨大的。” 霁司月听了兴奋不已:“那要做些什么?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将军尽管开口。” 声音带着期许,还有一丝轻颤。 江池云低垂的目光落到霁司月脸上,正看到这人应被秋天的夜风吹得发红的鼻尖。 她心里好像只有别人的事,自己冷成这样依旧浑然不自知。 江池云胸腔爬上一层莫名的烦躁:“有倒是有,但是司大人要站在这里和我聊到半夜吗?” “那咱们回去边走边说?”霁司月此时满脑子都是终于能向张洛复仇的兴奋感,对江池云语气中的刺没有察觉。 眼下芮珠已经睡了,那碗药晾到凉透了也没顾上喝,她让士兵在这里看守好,明天再叫郎中来,然后和江池云一起打马回营。 十月底的天气,昼夜温差大,晚上的郊野更是荒冷。 霁司月骑在马背上,冰凉的风把她的额发都吹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目清澈明晰,干净美好。 才刚上路,她便忙不迭继续问江池云要怎么做才能坐实张洛的罪名。 江池云扯着马缰在她斜前方半个身位处开路,晚风把他的话音吹散了,霁司月不得不凑近上去,让他再说一次。 并排而行的两人小腿擦在一起,江池云感觉自己的腿像碰上了一团棉花,软软的,在冷风中发散温热。 他悄悄错开身体,才又开口道:“从榕州到京城,没有文书,这些女人怎么过城门盘查?” 别的州县或许宽严情况不同,但是曾经担任京城守备的江池云清楚,要进京城,文书、身契、拜谒信,缺一不可。 霁司月立刻被点醒:“没有文书,那便只能把人藏于车马货物中,私混进去,只消细细盘查城门记档中榕州城印的马车货车,再通过拜谒信去看他们进城去了哪里,就能找出背后之人!” 江池云微笑点头:“司大人若是想要帮忙,那这些整理城门记档的繁杂事情,就由你来代劳了。” 霁司月一怔,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似是看出她的腹诽,江池云补充道:“记档从兵部调过来还需要些时日,这几天你可以休息一下。” 霁司月松了口气,转头问道:“那将军呢?” 江池云不解道:“什么?” “将军是否也应该休息一下了,这半个月来,我看主帐的烛火每天都亮到半夜。”霁司月自然的说着,目光落在江池云泛青的下眼睑上,那片小范围的乌青和他墨色的眼睫错落呼应,有种阴鸷幽怨的美,让他少了平日的几分不近人情,多了些人气。 江池云挑了挑眉,勾着油灯的手微动:“我记得,你住的地方,看不到主帐。” “啊,我,我晚上睡不着闲逛时看到的。”霁司月连忙解释。 “是吗?”江池云看向她问。 霁司月无意识的搓着缰绳,答:“是。”然后就连打两个喷嚏,她莫名心虚起来,怕江池云不信。 江池云似笑非笑:“这样。” 年轻的将领不再追问,抽开缰绳加速回营。 霁司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看着对方宽厚挺拔的背影,觉得自己似乎叫江池云看穿了。 那之后没过几日,霁司月就收到了兵部送来的城门记档,她又开始了整日里的翻阅和审查,等到她把可疑的名单整理出来,送到江池云那时,只觉得两人有十多天未见了。 江池云正写着什么,头都没抬,让霁司月把东西放在案台角上就行。 按理说,现在私盐井已经全部清点掩埋,南货港口的黑市也被捣毁,在榕州的收尾已经基本结束,连武亮也已经顺利把肖鼎等人送到京城刑部大牢,在返回的路上了,江池云还在忙什么呢?霁司月好奇的凑上去。 青年的笔下银钩铁画,是送往京城的奏疏,奏疏中要求霁桓对南蛮的安置事宜速做决断——桑元对大齐久久没有行动的态度不满,最近又在榕州城边境蠢蠢欲动了。 除了笔下正在写的奏疏,案台旁边还有一封已经写完封上信口的,红色信笺上写着浮光阁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