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司月把它整块儿塞进嘴里,好吃到脚趾都蜷起来了。 她风卷残云般吃完,重新漱了口,再回到床榻上,思考江池云是什么意思。 她摸着压在枕下的匕首,匕首柄上冰凉的纹路一如她纷乱的思绪。 月沉星落,霁司月决定不去想了。这一世她不打算交付自己的感情,也没必要去探求他人的想法。 而后的几天,霁司月都在忙着和郝山丁搞关系。 郝山丁这人好吃好色,最会吃喝享乐,所有的训练能逃则逃,霁司月就总是弄到一些内部消息来提前告知他,什么明日要训练新阵型,可以提前申请去检修兵器来逃练,实际则是在兵器库中躺着睡大觉;什么下午江池云要视察军帐,快点把赌钱的骰子和牌收一收;亦或者那小山一样堆起来的军粮要合进南军大营的谷仓了,正缺人搬,可千万躲远点。 一连几次,郝山丁都成功乐得清闲,从无败露,他看着其他人被练得面如菜色的惨样子,越发器重霁司月,对霁司月的话深信不疑。 发兵郸坡前的十日里,江池云每日天不亮就起了,接着就是押着南军到演武场操练,按照他的安排,上午给南军训练排兵阵法,下午是让自己带的兵练习红夷大炮的使用,晚上则是统一在一起做体力训练,直到深夜才能歇息。 这些日子,肖鼎也不得不一早来到营中跟着陪练,到大晚上才披星戴月的回宅。 没错,纵使江池云来了,肖鼎也依旧我行我素,每日宿在私宅上,并不在环境艰苦的军营过夜。 肖鼎已经在榕州驻守三年,有自己的一处宅院也算不得什么怪事,但是每日都要回宅休息,倒叫霁司月好奇起了那位肖夫人该是什么天人之姿,让肖鼎如此留恋。 除了军营里这些忙着训练或逃避训练的人,苏景恒也没闲着。 他一个工部侍郎,不会带兵也没有武功,在军中也是无事,江池云索性让他到榕州街上去,看看有什么大齐禁止的南货,找到是从哪里流进来的。 大齐禁止的南货无外乎一些海外的珠玉,宝石,药材。苏景恒在珠玉宝石上见识甚广,但是于药材却不甚了解,于是便又带上了陈小九。 他日日早出晚归,流连于榕州最繁华的街头巷尾,一门心思要从这些热闹的地方寻找一些僻静处。 这不,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些线索。 那是一处两进的小院落,在榕州知府衙门旁。 “你说,我们找了这么些天,怎么就把知府衙门给漏了。”苏景恒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对陈小九说。 “是啊,榕州中心,僻静的地方除了那些犄角胡同,就是知府衙门的这条街了。”陈小九应和着。 榕州知府衙门他们曾来过一次,苏景恒记得,在衙门左边,有一家两进的小院子,没头没脸的,连个匾额都没有,甚是奇怪。 他们来到这处院落的门前,推门走了进去,深青色的大门在他们身后重重关上。 “你们谁啊?出去出去。”一个老头子刚巧从屋里出来,看样子是拎着匣子要出门,怪不得方才他们进来时门没有上闩。 “我们是来榕城游历采风的,听说这有卖一些延年益寿的药材,想买点回去带给家里的老爷子高兴高兴。”苏景恒端的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陈小九扮成他的随从小厮,看着天衣无缝。 “买药去隔壁医馆,这没有,快出去。”那个老头一脸不耐烦,他拎着木匣,来到门口打开门要把苏景恒推出去。 苏景恒手上和那老头攀扯,膝盖在底下寻好角度用力,把对方手里的木匣顶掉在地上,木匣里头装得东西噼里啪啦洒了出来,全是闪着七色光泽的珍珠和金色坠子。 “都说了这没有!你们干什么!”老头慌忙弯腰捡,苏景恒也连连道歉,要帮忙收拾,老头却一下子把他推开,不准他碰。 “那看来是我们找错了,”苏景恒眨着眼,一脸抱歉的样子,转身出去了。 外头街上依旧是人丁稀少的僻静景象,苏景恒对陈小九小声说:“那些珠子是南海七色珍珠,都是皇家御用的物件,民间不许流通。” “那岂不就是这儿了!”陈小九声音带着兴奋。 “差不离,”苏景恒摇着手中折扇,“接下来就是要去查这座宅院的地契上的主儿是谁了。 “这怎么查?”陈小九问。 苏景恒抽手用折扇敲在他头上:“问那么多,你也动脑子想想!” “唔,”陈小九揉着脑袋,“地契一般在衙门都有登记,要不就是如果典当过的话,当铺也会有记档。” “嗯,说的不错。”苏景恒点头。 “那咱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