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低头缓步的规矩,提裙便冲了进去。 她看到自己的母亲魏贵妃在大殿中央正跪着,丞相张洛和将军魏澄隔着纱帐站在偏殿,父王则在龙椅上,面色不愉。 “父王大安,不知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霁司月行礼后问。 皇帝霁桓抬头,对张洛示意,张洛随即对霁司月言明意图。 霁司月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命运的铡刀真的落下的那一刻依旧是如五雷轰顶,她听说鲜卑人茹毛饮血,肮脏不堪,还不设男女大防,作风荒yin。 她自是不肯去那遭受折辱。 可无论她怎么求说,甚至拔下发簪对准喉颈以死相逼,父王心却如铁石,没有半分动摇。 她岂能不知,父王执意要她去和亲,便是听信了朝臣的话,认为自己野心勃勃,不甚安分,她已经失了圣心,因此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但究竟是她德行有亏,还是有人从中构陷? 想到此,霁司月不禁打了个寒噤。 皇帝面沉如水,他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道:“公主累了,带下去休息吧,张爱卿,公主册封和亲一事就由你来主理。” 张洛俯首称是。 霁司月抬头看向汉白玉阶上正襟危坐的父亲,跪在身边泪眼婆娑的母亲,还有面色沉重的祖父,胜券在握的丞相,心中一片凄凉。 无论母亲和祖父有多心疼自己,也不能在一个君主面前说半个不字,无论自己多么不情愿,也无法拒绝父亲对自己命运的安排。 她苦笑,什么以天下养的公主,在皇权面前,也不过是个玩意,是随手可以按死的蚂蚁。 太监们得了诏令,来到她身边,引她回宫等着册封,可是她不愿放弃。 太监见她不肯动,便要上手去拉,但她自小跟着祖父学习魏家剑法,拳脚功夫了得,那些阉人不是她的对手,不光未能近她半步,还反被打的鼻青脸肿。 “公主,皇命不可违,请自重。”张洛声音沉稳,在她耳中却是那么刺耳,这是在暗指她目无尊上,不顾天威吗? “和亲之事突然,公主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常情,不如让臣到西北去查探鲜卑形势后,陛下再做决断。”一旁的魏澄出言。 但皇帝显然不愿再多言,他这个女儿自小性子散漫,缺少礼数,不服管教,如今圣令已下,她还能在御前大打出手,眼里究竟有没有他这个皇帝,这个父亲。 “带刀侍卫,”他声音染上怒火:“押公主回宫。” 侍卫们低头称是,团团上前。 那一刻,霁司月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弱小。她拼命抵抗,然而四面八方而来的大手如一张密网将她困住,纷乱中,她摸到一把佩刀,情况紧急,她顾不上许多,抓住便挥舞起来。 大殿内,阳光被切割成块状,投射在厚重红毯上。 霁司月按刀在手,亮开架势。 她眼眸如流星般一闪,眼波随着刀势回转。 霎时间,殿内乱作一团。 “月儿!御前不可用兵器,你快放下!”魏贵妃第一个反应过来,要去拉霁司月。 霁司月晓得御前舞刀的罪责自己根本无法承受,这是会被判为谋逆的!但是想到如果此刻屈服,她便再无法翻身,要离开亲人,抛却朋友,远赴鲜卑,成为一个陌生人的妻妾。 那她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意愿呢,就不重要吗? 霁司月想到林修那张柔和温润的面孔。 她热血上头,体内气息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无法控制的劈刀向前。 只见霁司月速度快极,魏家剑法变幻无常,银霜乱舞,她腰肢如柳,腕子勾挑刺劈,刀光如玉珠落盘,好一个惊心动魄! 刀剑碰撞发出的嗡鸣,旁人眼中,公主已然失了心智,杀气凛厉。 侍卫们怕伤了公主并不敢用出全力,一时落于下成。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公主拿下!”霁桓疾言厉色。 “是!”带刀侍卫们就等着一声令下,迅速摆阵,大刀阔斧向前。 孤军之勇难敌数人之师,霁司月渐渐体力不支,要败下阵来,旁侧不知哪个侍卫竟趁机上前,挥刀朝她砍去。 她来不及变化身法,眼看那刀要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闭上双眼,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到来。 但只听到魏澄将军一声惊呼:“枝蝶!” 那是母亲的小名。 她睁开眼,面前是母亲熟悉的背影,母亲满头乌发盘得高耸整洁,上面的鎏金穿花戏珠钗是今天清晨自己为母亲簪上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