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敢跑了。 有个小纸人捉住了一盏鬼火,邀功似的提着那一撮瑟瑟发抖的绿色火光,在温宜笑前方引路。 鬼火微弱,几次想要从纸人手上挣脱都没能成功,只能用尽全力扩大自己的火光,将更大的范围照亮,希望温宜笑看在自己这么努力帮她照明的情面上能够放自己一马。 温宜笑骑马往前赶,今天晚上又是一个不眠夜。 她在山路上跑了整整一夜,到了第二天太阳升起前,温宜笑终于找到了城镇。 鬼火遇到阳光,吓得上下跳动,像是呜呜咽咽地求饶,想要温宜笑赶紧放了它,它得赶紧找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要是在阳光下待太久,它会消散的。 温宜笑看着那盏小小的鬼火,眯了眯眼睛:“你还挺好用的。” “你这么好用,我可能以后还要用!” 纸人本就很温宜笑心意相连,秒懂主人的意思,张开口咕咚一声把鬼火给咽了下去。 鬼火惊恐在纸人肚子里撞来撞去,纸人雪白的肚皮像是有只绿色的光虫在乱动。 温宜笑朝纸人挥挥手,小纸人立刻缩小,变成一片轻飘飘的纸片,落在她的掌心。 温宜笑把纸人叠好放在自己的袖袋里,等着以后用。 夜里盲跑了一夜,她都不知道自己到了那里。 看上去,倒像是一座规模颇大的城池。 街上早市已经开了,人来人往,不少百姓已经起床,洒扫门前道路。 温宜笑不急于了解自己到了哪里,她在城门口直接把偷来的马卖了,物尽其用,换钱进城。 她的这件衣服都划破了,她直接找到最近也是最早开门的成衣铺子,买了几件现成的衣服,一件换好,另外几件包好准备赶路用,然后趁早在街边馄饨铺子里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余绥趁着她吃东西休息的间隙问她:“小公主,你已经拿了碎片了,接下来你想去哪里?” “已经拿到碎片了,那接下来我肯定得想办法拿到真正的神器。” 毕竟,那个小小的水滴只是神器遗落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力量和真正的神器相差太大。 原书中,那个水滴的存在相当于是一张地图,神器之间的力量遥遥感应,指引崔灵姝寻找到真正的神泽。 “然后,引天地雨露,福泽众生,去当神女,受众生供奉。” 书上写的崔灵姝的人生,简直就跟开了挂一样,她看了,真的会忍不住想要抢过来。 温宜笑咬着小馄饨,她和余绥的谈话都是在脑海中进行,这样的好处是她不用张嘴就能聊天,可以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完美一心二用。 “好吧,”余绥说,“那你现在是打算去找神器吗?你会用碎片感知方位吗?” “不,”温宜笑把最后一个馄饨吃完,把铜板留在桌子上,“我要先找个来钱的活干。” 梁家的酬劳她已经是要不得了,刚刚马贩子见她一个小姑娘容易被骗,本就压了价,而她急着用钱,最后被人砍到原价的一半才把马给卖了,要不是她也不大清楚行情,不然她高低得和那奸商算算账。 她数了数余额,买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再换了后,已经所剩无几。 出门在外,吃住都要钱。 买画符的纸要钱,朱砂要钱,什么都是钱。 她只要还活着,就脱离了不了五谷杂粮和铜臭味,路费都没有,她饿死了算了,还找什么神器。 温宜笑拍了拍裙子就要去城上溜达。 余绥继续说:“我有一个问题。” “你的哥哥可能已经要到梁家了,你昨天为什么就不愿意见见他们?” 那样你就可以问他们要钱了,作为哥哥,他们肯定不希望看见妹妹捉襟见肘。 “不敢赌,”温宜笑说,“我保不准他们记挂着我当初陷害崔灵姝,可能还会把我捉回去被和亲南疆,我还要再逃出来一次,麻烦。” “而且,还有一个不确定性因素——崔灵姝,梁家事发,她也许会猜到神器碎片被我拿了,我打不过她,要是将来东西落在她手上那我就白忙活了。” “我发现,你好像对他们没有太多的感情?”余绥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间说道,“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见过很多人,我发现大部分人都是感性的,拿捏不清自己的感情,尤其面对陪伴自己长大的亲人,总是犹犹豫豫,割舍不下。” “能够像你这样,能够把和自己感情有关的事情剥离开来,完全理性思考,权衡利弊的人,很少。” 温宜笑愣了愣,脑海中忽然间闪过了一些画面,在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