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赏赐丰厚,下官想到外城找个行商队伍,这点东西能赶在上元节之前捎给家里人就好了。” 裕亲王笑道:“你真是个孝子。” “下官孝顺,还不是皇上给了机会,”程九鹤面现感激,“没有皇上给的钱,下官哪里有余钱捎往家中。” 裕亲王:这小子给我挖坑呢,短短几句话,说了几次皇兄有钱了? 怎么着?皇兄有钱了我就敢跟他借啊。 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的裕亲王觉得,跟皇兄借钱的话,皇兄不一定不给,内务府现在可有钱着呢。 自从三藩之乱平定,不论是户部还是皇兄的内务府,那银子积攒的速度都是相当得快。 裕亲王笑了笑,放下帘子,马车就走远了。 程九鹤也不看懂王爷最后对他的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不过应该懂了他的意思吧? 一个时辰后,摆在乾清宫的家宴上,苏辰正在吃他面前的卤鸭翅,胤禛他们跟着今日进宫的王爷、君王家中的小孩子们在外面玩耍。 小孩子热闹的耍乐声衬托出来的宣和景象,让皇家的聚会一如这个世界上每一个普通的家庭。 苏辰长大了,早几年那些在宫宴上还敢拉着他和保成一起偷偷喝酒、玩闹的堂兄弟们也长大了,于是连寒暄都规矩起来。 苏辰和几个比较好的兄弟喝了两杯酒,就闲下来坐在自己位置上吃着烤鸭翅,听着阿玛跟下面几个兄弟和上面的叔伯们闲话。 就是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时候,裕亲王开口了:“皇兄,弟弟这一大家子,开销实在有些大,今年若不是您赏赐的金瓜子,弟弟都没有余钱孩子们发红包呐。” 说完了,还苦涩的摇摇头。 苏辰手里的鸭翅都顿住了,震惊地看向对面的福全皇叔,第一次见哪个王爷哭穷哭得这么新奇的? 胤礽:不用说了皇叔,知道你想干什么了。 康熙招手,叫坐在福全身后的一个男孩子:“詹升,你阿玛说得可都是真的?今年给了你多少的压岁钱?” 詹升是康熙十七年生人,苏辰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孩儿的时候,他才一岁多,刚呀呀学语。 詹升三岁的时候中过一次毒,苏辰和他阿玛去裕亲王府上看望过,裕亲王的长子也是幼年夭折,詹升虽然是庶福晋杨氏所生,但他在皇家的受重视程度和裕亲王嫡长子没有多大差别。 当时詹升中的毒,太医院也没有什么办法,见这一家子都快哭死了,苏辰把他下山的时候带的师父做的清毒丸拿出来一颗给了詹升。 詹升吃了吐出来一口黑血,在太医的调理下慢慢就好了。 裕亲王差点失去这个儿子之后,简直疼到了挂在腰上的地步,这也就养成了詹升比较单纯的性子。 “回皇上,年前我阿玛才买了一副据说是唐寅真迹的画,阿玛说没钱了,今年的压岁钱只有三颗金瓜子。”小少年出列回答问题,整个一文静又乖巧的模样。 三颗? 康熙听得都替福全寒碜,虽然他给臣子们发的红包里也都是论颗的,但他的一颗金瓜子可是足足有一两一钱。 实打实的一颗金瓜子一两金。 裕亲王觉得他儿子特别给力,立刻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皇兄穷穷,皇兄给钱花花。 恭亲王常宁也凑热闹,道:“皇兄,臣弟也没钱了。” 康熙:“你的钱又都花到哪儿去了?” 常宁略有心虚:“臣弟在江南采买了两个小戏班,但去年就这么一点多余的开销,其他的都是这一家子花了。” 坐得远一些的皇叔父辅国公韬塞站起身,大嗓门儿对康熙道:“皇上,老臣家里也是捉襟见肘啊。” 然后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坐的诸王诸公都诉起日子艰难的苦来。 这个说儿子们都快养不起了,那个说小妾的衣服还是去年的。 苏辰直接目瞪口呆。 看来,不露富到哪儿都是个真理。 他阿玛不就是在过年的时候小小的露了一下富吗?你们一个个的大年初一就都哭穷,确定不是要借钱? 康熙对大臣们都是相当仁厚的一个皇帝,更别说对自家亲眷了,便说道:“如果实在不过下去的、” 可以到内务府支借一部分银子。 苏辰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赶忙说道:“阿玛,既然叔叔伯伯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我有个法子。” 终于明白康熙后期为什么大臣之家都在户部、内务府打了那么多白条,原来他阿玛就是个大漏勺。 康熙的话顿住,想起家里的钱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儿子赚来的,他没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