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盯着桌上的烛火,等到烛火见底后,才猛然起身,去找赵宏安。 行至半路,看了看这纸条,又停滞下来。 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将字条藏至胸前内里,才继续朝正堂去。 赵宏安此时早已没有了藩王时候喝酒饮乐的悠闲,面上胡子拉碴,和陈忻之差不多的粗犷,倒真像是军营里出来的一般。 陈忻之过来的时候,他正在查看各列呈上来的伤亡,撇了眼来人,语气不好,“你身子未愈,就少动弹些,早就说让你回你那将军府去……” 陈忻之像是没听见他念叨一般,看到他面前一摊整齐划一,条理清晰的信纸,坐在一旁的木椅上。 “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赵宏安气到:“赵佗不就是想耗死我们,仗着人多,我们这次死伤不少。平津侯倒戈,他更是嚣张。” 陈忻之看了眼上面一张张请旨,道:“我们先前没想到他如此大胆,竟然私自在京私养军营,加上宫中禁卫军,人数众多。我们这边,除了鬼门,剩下的就是没有被带走的成关军。” 赵宏安放下那些书信,问到:“你的意思是?” 陈忻之:“我们现在劣势所趋,一心想攻占皇宫,直取赵佗,若是我未伤病,自然有几分胜算,只是如今我们这边能用之人少之又少,倒不如退一步,退到城墙周围。” 赵宏安走下来,看了眼墙上挂着的京都舆图,分析到:“你的意思是,他要耗,我们就跟他耗,只要守住他们的粮草,总能把他逼出来?” 陈忻之点头,“他们人多,对宫内又熟悉,我们几次进去都无法突围成功,但他们也总有粮草用尽的时候。” 赵宏安皱着眉头,没出声。 陈忻之继续说到:“当然,若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自然会找上来,这时就要用个人,一个对京城各个街道,巷子很熟悉的人,我们以少胜多,一一击毙。” “赵经竹!” 两人同时出声,十分默契。 贤王在外虽然一直保持中立,但两人都知晓,贤王府可不真的中立。 贤王手中无权,赵宏安一时没想到此人,而赵经竹从小和赵宏安一起长大,又在陈忻之回京后,几次三番试探。 赵经竹此人,和沈琮,关翼几人,常年出没在街市的柳巷中,听曲赏花,对着京都的巷道自是熟悉…… 两人细细推敲,密谋到深夜,陈忻之才裹紧披风,准备回住处去。 拉下门栓时,听得后面轻声问到:“你也不常在京中,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来?” 陈忻之手中的力道紧了紧,不轻不慢说到:“清幽大师在我府中。” 话刚落,后面传来一声厉嚇,“滚!” 赵宏安自然知晓清幽大师为何去将军府,那日将军府的夫人,周枳病重,听闻陈忻之叫人亲自去接的。 火急火燎赶回府中,为了给将军府夫人治病。 他们俩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陈忻之埋怨他毁了陈府,他埋怨陈忻之弄丢了青芷。 赵宏安却从未怀疑过陈忻之对陈青芷的感情。 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若是天下太平,他还是个永州藩王,必定要和陈忻之打个你死我活,让他跪在青芷的衣冠琢前赎罪。 他不信,陈忻之这人就这么容易重新喜欢上另一个人,一个和陈青芷完全不同的人。 周枳那人,他见过,有些聪慧,懂得伪装自己,不过在他眼里,是万分不及青芷的。 陈忻之,他凭什么就这么抽身离去! 陈忻之走在回去的路上,都能想到后面那人生气的模样,他手里攥着那纸条,上面的字迹和从前的一模一样。 第一次有了藏匿的心思,向来坦荡的他自私地想,赵宏安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发现才好。 就如同以前的他一般,心中念念想想的人明明就在身边,却从未关注过而一错再错。 接下来几日,两人倒是没了机会说这事。 随着赵经竹的加入,明王这边,显然势力增强,又因战术的调整,赵宏安和陈忻之都轻松不少。 这些事,王管事也不像开始一样瞒着周枳,桩桩件件,仔仔细细都说与她听。 只是明王的军队退至城墙边上,街道上的兵器相交更是频繁,将军府几乎一刻都不敢松懈。 贤王府的人被转到将军府来,守卫里三层外三层,到处都是腰配尖刀的士兵。 贤王虽是武王叔辈,按理再怎么样,武王也不会做得太过,奈何武王这人平时不显,狠心起来,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