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王,周枳盯着面前桌上的吃食,丝毫没有食欲。 那边,武王倒是先举杯,“将军新婚,这杯酒,当是祝将军和夫人百年好合了。” 陈忻之亦是举杯遥遥回应,仰头一口便喝下,唯有周枳,举着杯子不上不下,她酒量自来不好,这酒不喝会出事,喝了还不一定出什么事。 就在她犹豫间,陈忻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杯子,“夫人心疾,不便饮酒,这酒就让臣替夫人喝下。” 对面的武王倒不像皇上那么难缠,“好说好说。” 话音一转,坐下说到:“将军如今已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往在边关难得休息,如今佳人在怀,我等真是羡慕不已啊……” 皇上就着美人的手,喝下一杯酒,“皇弟,你要什么,尽管提,还没有皇兄我给不了的呢!” 这话又惹得武王笑着摆手,“皇兄你就会打趣我!” 周枳面上不显,余光看到周围人的脸色,皆是再正常不过,顿时明白,看来这皇上纵情深色已久,皇后和后宫众人的脸色,连变都没变过。 难怪了,周枳忘不了在西北时,老百姓怨天载道,民不聊生,赋税完家里只剩一缸粟米,得过一年。还有那平川县的山匪和县令间的苟且,原是这上位之人都不在意黎民。 一国之君,本该忧天下之忧,若是日日沉迷后宫美人,酒池肉林,那这个国家,又能存在多久呢。 顿时,周枳为陈忻之这样的将士感到悲哀,就算他做的再好,在这样的君王眼里,怕不过也是徒劳。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将军在这陪着皇上和王爷,不若本宫叫上将军夫人去花园逛逛。” 一个肃重的声音将周枳思绪拉回,周枳见皇后和各位妃嫔要拉上自己逛园子,一时也拿不准,看向陈忻之,见了陈忻之点头,才起身离开。 陈忻之在一旁用两人听到的声音说着:“万事小心。” 旁人听不见两人说话,只看到将军依依不舍地对着周枳说什么,有那胆大的妃嫔,笑着打趣到:“皇上可在这里看着,免得将军牵挂自家夫人,来将人掳走去。” 皇上听到这玩笑话,也大笑起来,这殿上只有皇家人,还有将军府二人,倒不会太拘束。 周枳装作害羞极了的模样,低着头,跟着众人出去,天气慢慢热起来,几人便去到凉亭里,不一会儿,凉亭里就熙熙攘攘的,坐满了人。 着紫袍头戴凤冠的皇后,在这里面,年纪最大,眼角已有细纹。 她还没出声,刚刚在殿上打趣周枳的妃嫔又开始说话,“要我说啊,那周青月也不过如此,顶着京城才女的名头,行这龌龊事,丢份了去。” 旁人听到这话,都朝周枳看去,只见这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不过想也知道,在外住了十几年,回来就被自己家人摆一道,心里怕是怨恨极了。 周枳心里想的并不是这个,却是另外一回事,她以往在京城街市上,听到的无外乎是周青月如何有才华,如何貌美,在这宫中,好似周青月却树敌众多。 顿时,周枳半抬起头,小心翼翼看向刚刚说话的人,问到:“方才娘娘说我家姐姐是京城才女?臣妇倒是没听说过,可惜我目不识丁,在庄子上养大,不及姐姐一半。” 周围的人年纪和她相仿,却已是宫中老人,想来是同一届秀女选进来的,大多数对周青月这才女的名头,都是不屑一顾。 “切,什么才女,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她……” 周枳看向说话的人,这人先是嘲讽周青月一句,等到周枳想听后面的时候,这人似是想起什么,又住了口,手掩嘴角,朝着皇后看了一眼,便不再开口。 东施效颦?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人都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有周枳在心底疑惑。 这时,那皇后又说起其他的,“好了,你们这是给将军夫人添堵来了,本宫本想着带人出来透气,你们倒是什么都往外倒。” 皇后说完,刚刚的话头总算止住了,众人皆是笑笑,周枳看到这后宫的人,不知是做表面功夫,还是真如此,这后宫众妃嫔,关系倒是挺好。 只是这毕竟是皇家之事,周枳一个外人更不敢在宫中大放厥词。 至少,在这凉亭里的时候,皇后和众妃嫔倒没有因她粗鄙,而为难她。 在这点上,周枳对她们的好感,倒比那坐在高位的人和周府更好上许多。 没过一会儿,陈忻之就亲自过来接人,出了宫去。 进了一趟皇宫,周枳心思却比早上的时候更好些。路上也有意透露出,宫中与她想像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