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周府里早已灯火通明,府中小厮丫鬟忙忙碌碌。 一个眼生的丫鬟端着两碗参汤过来,周枳才被丫鬟拉着起了床,她不明白,又不是她成婚,为何所有人都要早起。 “二小姐,这碗参汤是给您和大小姐的,今日忙碌,喝点热的参汤,一来暖身子,二来到了晚上也解乏。” 周枳揉着太阳穴,眼睑打架,迷糊着看向着丫鬟,“我好似没怎么见过你?” 那丫鬟低着头,恭敬答道:“是,我是厨房那边的,不常在府中走动。” 见周枳久久不接碗,那丫鬟又催促道:“二小姐,您快些喝下,便能清醒一些。” 周枳手扶着脑袋,“不知怎的,我今日一早起床,便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参汤放这,你先给姐姐端过去吧。” 那丫鬟瞥了眼,周枳蹙着眉头,手不停地揉着额头两侧,又低下头去轻声道:“若是身子不适,便更要趁热喝下了,小姐还是先喝吧,待会儿我就不过来了,直接回去做事了。” 周枳盯着那丫鬟的头顶,问到:“这汤,是谁叫你拿过来的?” “是夫人院子里的人。” 周枳不说话了,就在那丫鬟以为又要费好大功夫劝说周枳喝下时,周枳摆了摆手。 片刻后,叫了门前站着的一个丫鬟进来,“今日姐姐大婚,我瞧着这丫鬟倒是伶俐,你带她进去领了赏钱再走。” 这丫鬟听到有赏钱,眼神亮了一下,诧异地看了一眼周枳,见她端着碗,正小口喝着碗里的参汤,终究是抵不住金帛的诱惑,跟着周枳院子里的丫鬟进去了。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周枳已经把那碗参汤喝光,见底了。 “去吧,把另一碗带给姐姐去。” 这丫鬟放好东西,匆匆离去,周枳沉思片刻,便头疼地对院中的丫鬟说到:“我再睡会儿,今日总觉得疲乏得很,待会儿快到时辰了再叫我。” 说着便又回到里屋,拉上了床帘。 而另一边,刚刚离去的丫鬟果真是去的周青月的院子,一进去,就见到王氏紧张的神情,着急问她,“周枳喝了没有。” 丫鬟回到:“回禀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喝了参汤。” 周青月穿着大红的里衣,皱着眉头问到:“你亲自看着她喝的?” 那丫鬟想了想,二小姐是从她眼皮子底下端起碗的,她离开那会儿二小姐已经喝了些了,又不敢说自己领赏钱的事,肯定地点了点头。 周青月接着又问了好些问题,诸如周枳神情如何,面色如何之类,丫鬟都一一作答。 “行了,你下去吧。” 王氏不在意挥挥手,屏退下人,才对周青月说到:“瞧你紧张的,月儿,你还怪我昨晚私自做主下药,这不,她根本没起疑。” 周青月脸色凝重,不知是自己太谨慎,还是想的太多,心里总觉得没底。 王氏拉着她的手欣慰道:“你放心好了,今日一过,你还是周府大小姐,而她便是将军府的夫人。” 周青月将眉尾和眼尾挑高了些,软玉温香的脸上添了一丝媚色,却又和那双柳叶杏仁眼有些出入,周青月看着铜镜里的人,似乎是很满意,兀自点了点头。 等到天色已亮,周枳还未起,眼看着快到吉时,那两个小丫鬟在门外窸窸窣窣,想进去叫醒她,又有些不敢,毕竟往常周枳也是睡到天大亮才起。 只是还没等两人想明白要不要推门进去,王氏带着几个婆子,就往这里赶来,吓得院子里的丫鬟呆愣在原地。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小姐还没起?”这还是王氏第一次这么大声地对下人说话。 说着便要进去,丫鬟不敢阻拦,也拦不住,门就被顺势推开。 王氏拉开床帘,就见周枳紧闭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成什么样子,都睡死过去了,把人带上,赶紧去大小姐屋里换衣裳。” 王氏从来没这么雷厉风行过,后面的婆子手刚挨着周枳,周枳就幽幽转醒来,但眼神却是空洞又疲惫的,仿佛一个牵线木偶。 被几个婆子架着去了周青月的屋里,满屋的香粉气味,周枳呛得直咳嗽。 里面只留下两个嬷嬷,还有一个梳妆的婆子,等到其余的人离去,王氏才拿出压在箱底的另一套红衣,“快给她换上!” 两个嬷嬷顺势给坐在榻上的周枳穿上,还未梳妆的人,被这红衣衬得更明艳几分。 “把月儿的绣花红袍加上去。” 周枳本涣散的眼神,此时倒是突地清明起来,“今日不是姐姐出嫁?怎么母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