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想端进来,奈何陈忻之抵着木盆,意思明显,不让她端进去。 “我……我从小就不在外洗澡,虽同是男人,但……我就想在里面洗。” 陈忻之见着她因着急和生病,泛着红色的双颊,毫不心软,抵着木盆就是不松手。 姜枳一个发着烧的人,如何能拗得过这人,两人对峙良久,终究是姜枳败下阵来。 “放这放这,你转过身去,别看马车!” 这里山林密布,几乎少人,只有眼下的人最危险。 陈忻之自然转身过去,坐回火堆旁,姜枳见人一走,正想把水盆端进去,哪知这人好像后脑长眼一般,又转身过来,盯得姜枳发毛。 姜枳自此不敢多动,只伸手在外面透湿了帕子,拿到里面擦身子,一双手进进出出的,帘子底部打湿了一大半。 陈忻之本见她可怜,又怕她夜里发烧,若是褥子打湿了,睡着更难受,这才把水放到了帘子外面。 他和姜枳一路走来,见她年纪虽小,瞧着也就十三四岁,但言谈不俗,虽有的时候唠叨了点,但是能认字,估计以前家里是镇上做活儿的,家境也不至于像她自说的那般差。 怕是在家不受重视的,她身上的迷点陈忻之无意了解过多,事实上,他本想着买辆马车,让她上京路上好过点,也当是报答了姜枳的救命之恩,准备离开独自回京的。 但是不曾想,姜枳在这个时候生病了,若是自己再不留下,她怕是不能自顾。 等到陈忻之估计差不多了,才起身走近马车,刚巧遇上姜枳扔棉布出来,手臂上的伤痕虽已淡去,但陈忻之眼力好,一眼就看清了白皙细长的手臂上未消的斑痕。 这些日子,姜枳没有做活儿,身上长了些肉,也长高了许多,但终究是身子从小受了折磨,非一朝一夕能迅速变好的,手臂依旧如同那竹竿一样,皮包骨,又细又长。 加上臂上的斑痕尽显,这根白皙的竹竿好似被人抽打了无数遍一样,陈忻之心中又否定了刚刚说她家境好的心思。 姜枳伸出的手只一瞬,就缩了回去,等到她出来,夕阳已经快到山底了。 两人饿了一天,姜枳早就想吃东西了,正好外面的火堆上飘着香气。 正是之前自己捡的菌子,陈忻之把晒干的菌子就着买来的肉食,加在粥里,文火慢炖,一锅蘑菇肉粥勾得姜枳肚子嗷嗷叫。 姜枳刚擦了身,浑身清爽,正好坐到火堆旁烤上火。 旁边陈忻之将位置让出来后,又拿碗给她盛上一碗粥,要是在以往,姜枳必然谢了又谢,然后诉一番苦,再小口小口吃下。 如今估计是这粥的香味太勾人,姜枳已然忘却了演戏这回事,伸手接过粥就往嘴里送。 “啊!烫!” 刚送到嘴边,姜枳就被烫到了,真是祸不单行…… “郁青,你怎么不提醒我!” 姜枳恼羞成怒,转而看着一旁的人也不顺眼。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好似无理取闹,沉着张白脸兀自吹着眼前的肉粥,一张嘴鼓鼓地用力,呼呼吹着。 自是没有瞧见旁边陈忻之一闪而过的错愕又憋笑的表情,这人好像总有道理。 吹了一会儿,姜枳想着刚刚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偷偷看了眼旁边的人,伸手把手中的粥递了过去。 “喏,凉了。” 陈忻之愕然,转而看向姜枳,又向姜枳这边推碗过来。 姜枳自是知道他这是叫自己吃的意思,“给你的,刚刚我不该说你的,你给我热了水,还煮了粥。” 她正说得起劲,对面的人就伸手示意她停住,又看了眼她手中的粥,意思十分明显,“别念了,赶紧吃。” 姜枳适时地打住,最后说一句,“这是你自己不吃的。”见他抬眼看过来,这才用手在嘴边做了个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会好好闭嘴吃饭。 一碗下肚,刚刚的心烦气躁早就被这碗蘑菇肉粥赶走,蘑菇的香气和肉的香气混合,肉被炖得软烂不说,蘑菇久炖不烂,有些弹性,加上里面的粟子被煮得成了不成型的糊糊,入口即化。 姜枳吃完后偷偷看了眼锅里还有很多,又朝着陈忻之说到:“郁青,我还想吃一碗。” 陈忻之福至心灵地自然去给她再满满添了一碗。 等到吃饱喝足,姜枳睡了一天,睡意全无。 只是她还记得身边这人,想着这人照顾了自己一天,想必是累得很,本想叫他去马车里面睡下的,奈何这人不领情,自顾自得靠着树干闭目养神。 “你说你这人,怎么这么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