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遍布多个领域,经久不衰,而宋家属于新兴崛起的一类,尚未扎根,与老牌合作的机会少之又少,更别说有交集之说。 她归家,踢掉沾了泥泞的鞋子,海水的气息被家里点燃的香薰驱散,一家四口聚齐,宋父饮了一口茶,见到她踱步到客厅,“阿君回来了。” 她颠了颠头,歪着小脑袋靠在宋父肩侧。宋父仁爱地看着小女儿,想起方才交代给宋潜的,“周三那个宴会,阿潜,你带阿君去看看。” 宋潜不假思索地偏颜,“她去?给我添乱?” “诶,说的什么话,阿君能添什么乱。”宋父疏朗的眉头上弯,像一轮慈祥的刀月。 宋母也知女儿心性,不太适合出现在那样贵重的正式场合,“不妥。” 她不明就里,被三个人的话转懵了,“什么东西。” “周三荆家有宴会。”宋潜掏出请帖,放在茶几上,“也邀请了咱们。” 她乖巧地盯着精致的请帖封面,宋父摸着她的发顶,刮过她的鼻梁小柱,“阿君自有分寸,就这么定了。” 请帖的受邀人写着宋父宋母的名字,宋父宋母忙着公司管理无暇宴会,故而让宋潜去宴会,好结交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 宋潜轻蔑地应下。 不过难得荆家递了份请帖,面上需要过得去,不能没有人去,多去一个人,多一份诚意。但她觉得,即使不去,宋潜也有交好的生意朋友。 这不,来了。 有两人走来,同宋潜寒暄,交了个背,晃悠酒水却不喝,低眉顺眼才注意到她,“宋总何不介绍一下?” 众人眼里的宋潜一表人才,随性插兜,“这是家妹,宋落君。” 宋潜的这两位朋友,她是第一次见。场子里多是有些家世年轻人,而眼前的两位多了份初入职场的稚气,想来也是,宋潜下放基层,能交上的朋友自然也是在基层的。她不惊不扰地对上目光,沉着地站定,“两位哥哥好。” “令妹生得漂亮,像那楼宇间的玫瑰。” 得了一句夸赞,她不是要上天了,宋潜及时止住了话,“我这妹妹可不经夸。” 她掐了一把宋潜的手腕,双手抱胸,眼珠子提溜到天花板之外,“那是这位哥哥眼光好。” 眼前的两位不会无缘无故找来,她喝下一杯形似酒的气泡水以示礼貌,“你们聊,我自己玩去。” 她抽空去了趟公共卫生间,隔板外,多是闲言碎语。 同辈听了一嘴,惊呼,“荆夏两家要重结秦晋之好?” “有说这桩婚,落在谁身上吗?” “据传,是夏家小姐和荆家二少爷。原来定的是荆家大少爷荆世杰。” 那人放小了音量,她耳朵贴在隔板上,“但荆世杰对成婚不感兴趣拒绝了,荆家适龄的同辈就只剩荆雨疏一人了。” 八卦的另一个人不屑地甩掉手上的水珠,全身的细胞都看不惯地叫嚣,与同伴走出卫生间,“真是便宜那夏家小姐了。” 听那语气,像是夏家小姐捡了天上掉的馅饼似的,名不副实,配不上荆家。 他还是没告诉她,一些关于他的事。 她撇着嘴,捧水打在湿润的脸上,挺讨厌在别人嘴里得知关于他的事的。 回到场上,宴会已然开始。 她小心地旋开门,溜到宋潜旁。宋潜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就呛她。她反驳的意思还没出口,灵动的耳朵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冷峻里带着一丝清和。 “不,是我敬您才对。” 她转身,几桌之外,他挑起酒杯,径自饮下,酒珠不经意地流露出口,滑落到下巴。那女子体贴地递上餐巾,雍容华贵的男人一笑了之。 她与他, 隔着一场属于上流社会的人海。 宋潜见她看的久,又不认识中央的那几个重要人物,着重指了下。 被敬酒的是夏总,若是对上,她熟了是要叫一声叔叔的。站在夏总身边的小女子便是夏家小姐夏舒糖,而敬酒的是荆家的二少爷荆雨疏,平常不怎么参加宴会,如今出现,怕是为了那桩天降的婚约。 “知道了,哥哥闭嘴吧。” 那女子一看便是舞蹈出身,气质古典,举手投足间,皆有一种独到的优雅。曾经匆匆一瞥的丸子头柔顺地放置在两侧,天鹅颈前的锁骨在光影若隐若媚,就是清瘦了一些,许是练舞练的。 她的目光长久不动,终是迎来他的回身投眸。他那宠辱不惊的冷峻,终是破了,眼底涌过慌乱的灯光,嘴角的话也停下了。她无声在说,“下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