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上还放着一壶已经暖好的屠苏酒,她倒了一杯在玉盏上,塞到祁琮的手里,“呐,喝完这杯酒后,我再给你取红绸。” 祁琮拿着酒,心里千回百转,然后弯了弯唇,举起玉盏,一口饮尽。 姜雀灵拿过他手上的玉盏,兴意盎然地开口:“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她半跪起身,双臂环过他的后脑勺,给他解红绸。 木船在湖面上慢悠悠地晃荡,祁琮伸手扶稳她的腰,任她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她解开了系结,却不着急拿开红绸,而是扶住红绸,依旧遮住他的双眼,然后在他的扶持下,重新坐好。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念完最后一个字,红绸拿开,耳边响起翅膀扇动的扑棱扑棱声。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比画还美得诗卷—— 接天连碧的荷叶葳蕤,争芳怒放的菡萏繁盛,婀娜娇艳的美人融进金灿灿的暮色里;展翅腾飞的鸥鹭交错穿梭其间,最后化作片片花瓣,优哉游哉地飘落在湖面上。 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姜雀灵拍了下手掌,喜笑颜开地说:“生辰吉乐!愿你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百酿冬无雪。平安喜乐,岁岁常康健。” 她的话音未落,祁琮伸手将人扯进怀里,紧紧地抱着。 他不问往后自己生辰的时候,她会不会都在。他只是觉得,即便这样的生辰,一生只过这一回,也算死而无憾了。 姜雀灵伸手回抱住祁琮,闭上双眼靠在他的怀里,享受此刻的温柔与静谧。 祁琮,我把夏日里最炽热、最明艳、最温暖的景色送你,愿你往后能无惧风雪肆虐,勇敢且无畏地继续往前走。 * 承徽二十三年,上元节。 盛京的夜里极其热闹,到处是张灯结彩,璀璨的烛火金光交错映照,锦绣流彩的花灯辉映其间。 临近年关盘点过一次国库,发现国库十分充盈,皇上特地拨款地方,奖赏了各地官员,同时免去各地一个月的赋税。 到了上元节,宫里还派了一大批锦绣华服的宫人,乘着装饰华贵的花车从朱雀大街一路游行到津桥夜市。 长长的花车游队,装着一个又一个满满当当的彩编箩筐,上面都是些干果铜钱、五色绣小彩球、绒花小簪、草编小物等。 宫人们抓一把在手上,然后随机扔给道路两旁、出街游玩的百姓们。 姜雀灵觉得热闹,跟祁琮换了一身常服,走进花车里,跟着宫人们一起撒喜物,有时还会跟着宫人们一起冲着百姓喊祝词。 百姓们也对着流彩辉煌的花车喊祝词,如果手上有当季的鲜花,会边喊边朝花车扔花。 “上元吉乐!” “四时平安!” “五福添彩!” “恭贺新岁!” “吉祥如意!” …… 花车游队行至半程,纷纷扬扬的白雪又落了下来。 这雪下的比以往的早,去的也比以往的晚。 这都上元节了,雪还在下。 因这番极为贴合当下意境的雪,四周欢闹声更甚。 姜雀灵下意识地扭头看向祁琮,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他依旧没有告诉她,关于下雪的秘密。更惊奇的是,他一次都没有发作过,平常的仿佛没有这个心病一样。 他不说,她便不问。 毕竟在那些下雪的日子里,他们一直在一起。 姜雀灵看着祁琮看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祁琮,下雪了。” 祁琮抬手,轻轻拂去落在她眉间的雪,“嗯。下雪了。” 他望着辉映在她眼眸里的流彩-金光,内心一片平静。 那些比黑夜还要浓稠的痛苦过往,正一点点被爱与想念所覆盖。 之后他们一起去了临江酒楼,去了观江景的最佳隔间。 偌大的江面飘满了各色花灯,两岸边还要不少人正约着一起放孔明灯。 姜雀灵这才惋惜地拍了下大腿,“把这事儿忘了。”她看向正在温酒的祁琮,“我们都没有一起放过花灯和孔明灯诶!” 祁琮笑了一下,“不必放。人在身边,就什么心愿都满足了。” 这会儿雪已经停了,这临江酒楼来了不少才子才女,见着江景和街上的热闹,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