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三哥说得是……”云朝将折子放回桌案,眼眸垂了下去。 离开议事堂,去了先王寝宫。这里是历代西炎王起居之宫殿,国丧期后赫伦也会搬进来。 殿内的丧幡还未撤下,云朝站在正殿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小时候,她和伽兰时常在这里玩耍,父王处理完政务就会陪着她们姐妹俩。 有一回她失手打翻了砚台,墨汁弄脏奏折,父王用戒尺打了她的手心。 那戒尺现在还摆在桌案上,拿戒尺的人却永远回不来了。 适才在议事堂,赫伦的话很明显,父王的死与大齐有关,然而不知为何,她明明早有预料,心中却无比抵触这个结果。 她突然害怕,有一天会与萧起庭刀兵相见。 然而,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无论是谁,这个仇,她都一定要报。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出大殿。 三天后,朝日初上,一辆马车缓缓驶出王庭。 赫伦站在城楼上,双眼微微眯起,掌中轻轻摩挲着一块白玉,直至马车消失不见。 此时,蒋文蒋武站在城外一处沙丘上伸长了脖子眺望。 王爷回上京前特意让他们兄弟留下来,昨日突然收到王妃的消息说要回大齐,让他俩在此等候。 等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一辆马车出了城朝这边驶来,两人一喜急忙迎上去。 马车在沙丘旁停下,云朝挑起车帘对马夫道:“就送到这里吧,回去告诉王上,凡事我自有分寸,让他不要担心。” “是,公主一路保重。”马夫跳下车将缰绳递给了蒋氏兄弟。 雨后的天空澄澈如明镜,戈壁滩也愈发辽阔,迎着绚丽的霞光,马车一路向东行驶。 不用照顾病患,回程自然快了许多,翌日黄昏,四人到了黄城。弥月找了家客栈,打算休整一夜,明日再上路。 归置好行囊,云朝招呼蒋氏兄弟一道用饭,还特意给二人要了一壶桑子酒。 今天不用再赶路,加上两人很久没喝过酒了,一不留神就多喝了几杯。 “王妃,您是不知道,王爷有多担心您……”蒋文端着酒杯,脸色微红,“那几天,天天站在窗边,就盼着您出现……” “就是就是。”蒋武附和道,“临行前还特意嘱咐我俩留下来协、协助王妃。” “王爷的心意,我自然是晓得的,不然,也不会急着回去见他了。”云朝仰头喝下一杯酒,“王爷临行前可还交代了其他事情?” 蒋武摇摇头:“这倒没有,只说要将王妃安全护送回京,否则提头去见。” “王爷身子骨弱,这一路回京身边没个细心的人照顾,本妃真是担心。” 蒋文浅浅打了个酒嗝:“王妃不必忧心,沈御医一个顶俩,再说有宋七在,没事的。算起来,应早回到上京了。” “九叔呢?没随王爷一道回京吗?” “九叔?”蒋文想了想,“九叔好像早走了,也不知去了哪。” 云朝提起酒壶来,缓缓斟酒:“王庭夜宴那日,九叔可在?” “我想想……那天王爷出门后九叔也出了门,直到第二天清早才回来,不过当天又走了,再没见过。” 弥月接下话头:“那你们可知九叔那天夜里去了哪?” “这个,不知道……九叔一向听命于王爷,或许,去办差了吧。” 云朝轻抿酒水,不再说话,眸光中却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又过了几日,当几人到达丘淄时,萧起庭收到了云朝回程的消息,手中握着信笺,连双眸都亮了几分。 “让我猜猜,是什么消息。”林舒堂把玩着折扇,面上含笑,“一定是王妃要回来了,对么?” 萧起庭笑而不语,把信递给了一旁的宋七。 “有的人日盼夜盼,终于把媳妇给盼回来了。” “不过,西炎国丧期不是两个月吗,王妃这么快回来,该不会,是要寻你的麻烦吧?” 萧起庭自然知晓他所言何意,笑道:“你这是幸灾乐祸?” “怎么会呢,我这是担心你的人生安危啊!”毕竟你可是害死她父亲的疑犯之一。 “朝朝是明理之人,凡事都要讲个证据,我没做过之事,不足为惧。” “还是小心些好,毕竟这西炎王的确死得蹊跷。”林舒堂往前一探,“我若是她,第一个怀疑的也是你。” 萧起庭眸光动了动,缓缓端起了茶盏。 他与她虽然只做了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