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二十是小学生早晨第一堂课上课铃响起的时间。 先前借口打水,实则去到教学楼天台向周边道路张望了许久,乃至在铃声响前一分钟才拎着敷衍的半瓶水回教室的松田阵平坐在位子上,转头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一个个同学的面容,落到唯一的空座位上:教室中间的最后面,属于转学生神宫叶月的座位,至今是空着的。 没有桌面上的书,没有挂在旁边的包,更没有该坐着的人。 是又病了吗? 松田阵平回想昨日的神宫叶月,实在无法从回忆中那张被口罩遮掩了大半的面容上看出半点她的病情变化,只好腹诽对方的身体差得过分——毕竟也是被护士小姐点了名说身体不好的家伙。 但这样的话……松田阵平看向身边。 适逢萩原研二喉咙难受。男孩子侧过脸,下意识握着拳头掩在口鼻前,闷在口罩中发出呛咳声。那副病怏怏的模样,令松田阵平这个唯一的健康人士莫名产生了被排斥的错觉。 “怎么这个表情?我这边可是带着病回来陪你…小阵平你至少笑着欢迎我一下吧?”敏锐觉察到幼驯染的情绪不对劲,萩原研二哑着嗓子发出低低的抗议。 “啊……就是觉得你们一个两个总是生病不来上学,害得我想介绍你们认识都找不到机会。”松田阵平撇嘴,双手背向在脑后一垫。“Hai你干脆来和我一起练拳击好了,正好锻炼身体。” “…挨你的揍还是算了——我现在可是病人噢!”萩原研二表示敬谢不敏。 倒不是他真的不愿意学点防身的技术保护自己,纯粹是当前病得任性,不想在这时候看到幼驯染被认可后得意洋洋的小表情。 因流感带来的后遗症感到精神不振的萩原研二叹了口气。这位留着半长发的男孩半趴着,视线随着松田阵平的话语扫了眼空座位便没再多注意,转而看向门口。 “小阵平,不觉得奇怪吗?” “你说什么?”松田阵平问着,很快就默契地明白了好友看着拉门发问的理由。“啊,对了,第一节是那个山木老师的课诶。难道他也病了?” 山木大辉是班主任,性格又偏严苛,对时间相当在意。昨天的他因故被气走,没有按照规定时间下课也就罢了,今天居然超时快两分钟还没有要进门的动静,不可不谓是奇景。 “最近在流感嘛,病了也不奇怪。”萩原研二笑了笑。“不过说起来,小阵平昨晚有听见吗?附近的警笛声。” 警笛。 对警察怀着几分排斥的松田阵平皱了皱眉,寻找自己关于昨夜的记忆,一无所获。 于是他摇摇头:“没有,我昨晚睡得很香。” “昨天这边附近好像是发生什么案件了,在半夜的时候。我听见了警笛,还看见警车开过去。”萩原研二如此说。 有着优秀社交能力的男孩擅长打探信息,这次倒纯粹是白天昏昏沉沉,半夜里睡不着成为了目击者罢了。 既然幼驯染没有注意到昨晚的情况的话,他先保持沉默吧。萩原研二这么想着,眨了眨眼睛。 “不会这么巧吧……”松田阵平一手托腮,不以为意。 可现实就是这么巧。 在三年级A组的学生没有老师管束,逐渐放飞自我闹成一锅粥的当下。明显是刚刚结束了一个班级的训话,匆忙拉开三年A组班级门的临时负责老师令他们安静后,正式宣布了情况—— “因为一些不幸,山木老师没办法继续作为三年A组的班主任和国文老师了。你们这节课暂时先自习,这两天学校会尽快安排新的老师来替班。” 负责老师没有直说山木大辉死亡的信息,避免孩子们会因此惊慌。他生硬地笑着,眨着眼,将让他也两股战战凶案包装成寻常的情况:“除此之外,体育仓库因为需要修整不方便接近,大家千万不要过去,小心受伤噢——” 有好动的同学忍不住问:“那体育活动课怎么办?” “不能用器材了吗?昨天还可以的,怎么这样……”有人附和着抱怨道。 “川内老师还说下次课要教我传球……”和老师有约定的孩子颇为消沉。 老师回想着校方领导对事件的说明,眨了眨眼睛强行给出解释:“…体育活动课会暂时改成其他项目的活动,很有趣!也会有专门负责的新老师和你们见面,所以不用担心!” 大多的孩子都接受了平白多出的自由时间,并不去深究其中的曲折,唯有松田阵平从其中嗅出几分莫名熟悉的既视感。 他皱着眉,努力思考这份既视感来自何方,同时习惯性看向幼驯染。 萩原研二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