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耳霜的耳尖一红,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跟钢牙的距离极近,呼吸声、体温、气息,只在狭小的空隙间流转。 钢铁混合铁锈味的冷硬气味粘上耳霜鼻粘膜,带来刺痛意,提醒着她,这不是单纯耍闹,而是狼对兔的表白。 意料之中的,耳霜乱了。 “耳霜,你讨厌我吗?”钢牙问。 讨厌吗?当然不讨厌,甚至是很喜欢。 因为是好人,因为是温柔的人,有坚定信念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讨厌得起来。 耳霜觉得有一粒小石子抵在喉咙内,她张开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说喜欢的话,就是在一起,那接下来呢,应该会如何发展,会要结婚吗,生活在一起,共同养育孩子? 不,在此之前,狼兔之间存在生殖隔离吧,那这样的话,两个人还能够在一起吗?要分开吗,分开的话,我就—— 再也见不到钢牙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耳霜紧张得几乎要缩成一团。 她真的很想大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她不敢。 以前的父母让她知道,爱是不持久的,海誓山盟是不可信任的,而如果有孩子,孩子的出生就是一种受罪,是在给不幸的婚姻偿还代价。 耳霜忽地觉得酸涩,不舍得、犹豫、害怕的情感糅杂在一起,糅合成一个小小的荆棘球,在心室内滚动,刺着她。 “别说这种八嘎话了,我怎么会讨厌你。” 她气恼似地重复道:“不要说这种伤感的话。” 耳霜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天看地看草儿,就是不敢看向钢牙的眼睛。 钢牙:“耳霜。” 他依旧在等着回答。 耳霜能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开始抽搐,巨大的压力压过来,砸在脊背上。 即使没有镜子,耳霜也能够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僵硬得厉害,活像提线木偶。 “我……” 她竭力放松,但显然用处不大,双手依旧在颤抖。 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几乎以请求的目光注视着钢牙。 拜托了,千万别生气。 见状,钢牙的眸光一凝,心颤了颤,然后下坠。 他沉静地颔首,道:“嗯,我知道你的想法了,别哭。” 钢牙还想给耳霜擦眼泪,但在意识到不能再这么做之后,半途又抽回手。 扪心而论,他并非没有料到会遭到拒绝。 他是凶狠的狼,有尖牙利爪,食肉,对待猎物毫不留情,行事作风和从小的成长经历都与耳霜迥然不同,基本可以说,他与谨小慎微的妖兔分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能成为点头之交,已然是幸运中的幸运,少见中的少见。 但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耳霜表现得比他更为难过。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耳霜捂着脸,觉得自己弄砸了一切,很深的挫败感涌上来。 好糟糕。 “这不是我想要的,真不是,但我说不出来。”耳霜没办法向钢牙描述自己的恐惧,描述一直以来追着她跑的噩梦。 “奇怪,我……”耳霜语咽。 即使知道这毫无道理,但耳霜依旧忍不住去想象钢牙有可能会跟自己吵架,觉得感情淡了,彼此在对方的眼中都变得不堪。 若只是友情的话,就不必纠结,不必患得患失,不会被内心的幽暗和嫉妒吞没,这很好,安全,远比无法掌控的“爱”稳定。 “我真不是讨厌你,真的。”耳霜拉住钢牙,慌不择言地解释道。 她尝试了,但简单一句“喜欢”,仿佛重逾千斤,压在喉咙难言。 这道心理障碍太高、太宽,以至于耳霜甚至不知道能从何开始跨越。 耳霜怕钢牙追问她无法回应的缘由。 但与耳霜担忧的可能相反,钢牙只是微颔首,定定道:“好,我知道。” ------------------------------------- 耳霜坐在床沿,她身下由厚实兽毛铺就而成的床软和温暖,但她却坐立不安,迟迟没有睡意。 因为客房尚未收拾好,并且居所环境比不上主人的住处,所以钢牙便让耳霜暂睡自己的房间,他会尽快安排好,将她送回妖兔村落。 耳霜环视过这个陌生的房间一周,不管是挂在墙壁上的刀剑,亦或者是放置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