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奇怪。 孔侑见着林如海低着头,又不说话的样子,以为他累了,便只又说道:“虽然他们的毒下的轻,但是伯父如今又伤了身体,还是让大夫再好好瞧瞧,多休养两日的好,甄家的事我会继续查着,伯父只管安心养伤。” “嗯。”林如海听他这话,方才有些缓过神来,抬起头对他笑道:“去罢,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却说林如海命人送了孔侑出去,便将管家唤了进来,问道:“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老爷,昨日孔大人从咱们府上出去,我们的人就一直跟着,他确实回到衙门就在连夜审讯,一夜未休息,今日应是刚得了结果,就来府上见老爷了。” “嗯。”林如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他手下和咱们手下的几个人,可都有派人去查过了。” “倒是去查了,只是有些人还没回来,便没来回老爷。” “尽快。” “是。”管家点头应下,便出门去了,待到晚间,方才又过来回话,所查结果倒是同孔侑相同,那位叫许融的人这些时日却是与甄家联系紧密,其它人倒是未查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这番回话,林如海方觉心中石头有些落了地,又让人将师爷唤了进来,命他替自己写了一封奏折呈给圣人,倒不是为了诉苦,只是如今扬州的事情,总归还是得让圣人知道,心中有数方好。 但他却未曾想到,他这一封奏折,倒是让黛玉得了另一番机缘。 原来是圣人收到奏折,虽知道林如海无事,但到底他是为着自己办事而遭人行刺,甄家这般行事,除了阻挠林如海,也是在他作为帝王的脸面。 恰逢他批阅这份奏折时,皇后亦来殿内看他,见他神色恼怒,小心地命人将自己准备的吃食放在了桌子上,柔声问道:“皇上今儿是怎么了,瞧着倒是气得狠了。” 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道:“皇后来了,你瞧瞧罢,甄家如今竟然如此胆大,敢明目张胆在扬州地界儿上谋害我的近臣。” 皇后接过那奏折,倒未细看,只是顺着圣人的意思,大略过了一眼,便将它放到了桌子上,又向圣人走近了一点,说道:“想必,是甄家猜到了林卿家寻得了要证,有些坐不住了。那么,皇上想要如何处置?” “我能如何处置,如今父皇尚在,他护着这些人家,我自是不能明面上同他对立的,但甄家此番作为实在可恨,竟是敢这般明目张胆地行刺,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一下。幸而林卿家体谅,奏折上只是说事情进展,也未曾想要朕做什么。” “既然林卿家这般体谅圣人的心,皇上是否也该做些关照。” 圣人侧过头看她,问道:“皇后怎么想?” “臣妾听闻,林夫人已带着子女进京数月了,这些日子想要拉拢林家的人不少,但是为着避嫌她都推拒了。我想着,若是圣人愿意,过些日子,端午节到了,我让林夫人带着一双儿女进宫来,一同热闹一番,也算是圣人体察他们一家的心,让林大人知道圣人关照着他们呢,也免得他在扬州,还要担心京城的家人。” “若是如此,也好。只不过贾氏终究还是你宫里那个贾女史的姑母,你就不担心她为着自己的侄女想要求情,倒是反而要为难你。” 皇后摇了摇头,柔声道:“我虽然如今不常出宫,但是原先在宫外还是常能听到这位林夫人的事情,她向来是最通透的,如今虽住在京城,也并未常带着孩子往荣国府走动,倒是箍着孩子在家中读书,想必也是避免着这事的发生。况且……” 她又笑说道:“我可是听到消息了,前些时日,荣国府将她请到荣国府去,王氏亲自开口相求,希望她能帮着点贾女史,都被拒绝了。而且,圣人知道的,我向来是不喜欢宁、荣二府的做派的,实在是乱得很。“ “那倒真是个明白人,既如此,你就看着办吧。” 其实,这时离端午节也不过十日的时间了,皇后这边得了圣人的准许,待回到宫内,便让人去林家宣了旨意,又特意让人嘱咐到了那日务必要早些进宫,皇后娘娘要和他们说说话。 贾敏狐疑地接下了旨意,但终究是皇家旨意,也由不得她想得许多,只嘱咐人给黛玉和安儿多准备了两身衣服首饰,又命家中众人不可张扬,便亲去库房挑选送给皇后的贺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