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对了，扒了几口面道：“我一路上看你表情严肃得很，就知道你心情肯定不好。见朋友哪有这么不高兴的。而且你又是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我猜啊是不是女朋友和你闹情绪了，一气之下跑回老家，你来找她来了？我猜的准不准？” 准也不准。 顾然笑了笑没说话。 司机便认定自己是说对了：“这不是我吹牛，咱们这的姑娘确实是天生丽质，漂亮的很，我知道的好多姑娘都嫁到大城市去了……不过要我说这姑娘真的是不懂事，有你这样的男娃跑这么远来找她，还不懂珍惜……” 顾然见他越说越离谱，放下筷子打断道：“那要是吃完了我们就直接去吧。” 司机朝他指了指道：“小伙子，你这就是阅历太浅了。你瞧瞧你这一身打扮……” “有什么问题？”顾然看了看自己的熨的十分平整的白衬衫和笔挺的西裤。 “你再看看外面的人……” 顾然朝窗外望去，路人穿着t恤和裤衩，自己的装扮似乎有点过分认真了。 “你是说？” “对啊！你既然要自己去人家那个村子，你就别这么高调……” 高调？ 顾然觉得这个词形容自己不大合适，明明他已经穿的够低调了，高调这种词是形容方子言那种人的吧。 司机又解释道：“你是城里来的，你不懂。乡下地方人少但嘴碎，你是不是那里人，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穿成这样，人家肯定会对你指指点点，我不是说了吗，在这太高调了不是什么好事儿，说不定还会被人盯上。你最好换身衣服，起码没那么惹眼。” 顾然想了想也有道理，正好这里的气温比朱雀高不少，他穿着长袖也嫌热，他朝司机微笑道：“感谢提醒。” “客气什么，这都是经验之谈。”司机对自己的部署很满意。 于是，顾然按照他说的，随便在街边买了一身看上去十分朴实的衣服，一件黑白条纹的polo衫和一条土黄色的短裤。 司机左瞅右瞅还是觉得不对。 也是，虽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但像顾然这样的气质，人又白又高，脸上的表情斯文淡雅，哪怕穿的衣服已经平庸的不能再平庸了，在人群中还是鹤立鸡群，出挑的不行。 但这也没办法了，总不见得还要在脸上抹点泥吧，那他是来找人还是来做贼啊。 一切准备妥当，车子便直接开到了村口。 原本想给苏以南打个电话，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顾然便让司机找个路边等着他，他自己去村里找。 司机满口答应用嘴朝路边努了努道：“行，我就在车里等着。顶多去那个小店买包烟。” 顾然这才注意到村口原来有一家小店，门外灰蒙蒙的，旁边还堆了一堆杂物，小店的玻璃门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洗过了，肉眼可见的脏，门上原来贴的对联早已褪成了灰白色。 顾然点点头，便沿着小店旁边的土路往村里走过去。 村子里多是低矮的平房。 路也没有修过，全是黄土地。 走进去也没见几个人影，偶尔会见到几个老太太坐在院子里聊天。 顾然尽量走的自然，装成是偶尔路过的其他地方的村民。 不过农村里人少，见到陌生人总会多看几眼，老太太的眼睛一直跟着顾然走到拐角直到身影消失。 但走了一圈，什么收获也没有。这样子回去总有些不甘， 于是顾然回头路过有几个老太太的院子停下问道：“请问沈兰家住哪？” 几个老太太一脸茫然，看来没听懂他说话，也试图说了，但这里的方言和普通话相去甚远，顾然一个字也没听懂，只好谢过之后悻悻地往回走。 快出村的地方，左手边有个几个平房，院子是用废弃的砖头围起来的，外面还有一圈杂树。 方才进来的时候只顾着往村里面走，倒是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户人家。 顾然朝院子里望了望，有个中年男人在院子里扫地，腿还一跛一跛的，本来他还想上前去问问，但那男人边扫地边转头骂骂咧咧的，像是和房子里的人在吵架。 顾然想了想不是时候，只能先回去想想办法。 “大人说的话你不听，你对得起你妈吗？” “你多大岁数了，不赶紧结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当初就不该听你妈的，上什么大学，也没见有什么用……” ………… 父亲的话从窗户里一句一句传到房间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