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桂兰只得小声道:“我还年轻,你父亲又去了。要是被人知道我私见男客,有损陆家名声。” 陆蓁玥又何曾不知这些风俗习惯,可现在陆家正是她们这群女人做主。 “姨娘,现在家里只有咱们几个能做主的。日后少不得还有这样的时候,难不成陆家的掌柜你只要女的,男掌柜你便不听汇报,也不见了?” 何媛儿不赞同道:“那些老规矩,已经老了。诚然有不少值得我们继续遵循下去,但是一些注定没用的规矩就不要死守着不放了。” 许桂兰顿住了,她要是任人摆布的性子,也不能从许家的一众庶女中成功脱颖而出了。 若能正大光明的现于人前,自己做主,谁又会想躲在幕后阴暗处呢! “从前还教裹脚呢,你见如今可裹了?” 许桂兰敛了敛慌张的神色,一点一点平复心情。 她郑重道:“说的对!当年,好不容易才教嫡母打消了为我裹上小脚的念头。现在能自主了,又何必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就裹上小脑呢!” 见她想通了,陆蓁玥自然高兴,道:“姨娘,你能这么想便好了。” 何媛儿听罢,倒是对陆家这个姨娘多了几分怜悯。这个时代民智将开未开,单单是不裹脚这个举动便能引起多少流言蜚语。 那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正是从丁家诡异场景中离开的司惟诫。 当时他本想询问父亲司成,转念一想,父亲此时正在办公,不在家中。 一时之间不知何从何往,不自觉便走到了陆家,管家鲁大连忙将他请了进去。他恰巧听得陆蓁玥因担心家里,放弃学习的话,故有此一说。 又听得陆蓁玥与人交谈,为防唐突冲撞,便在偏厅等候。 陆蓁玥见司惟诫只说了那一句话却迟迟不见人影,猜他是在偏厅。 便去寻他,道:“子诫?” 司惟诫这才坐下没多久,抬首便见陆蓁玥正望着他,笑语盈盈。 二人并肩回到正堂,司惟诫便见一紫裙女子落落大方坐于正堂之上,岁月抚过的眉眼与陆蓁玥如初一辙。另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容貌清丽,却正襟危坐,肃脸不语。 “子诫,你父亲近来可好?”何媛儿轻车熟路,招呼他上前。 许桂兰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到男性外客。饶是心性冷静,也忍不住手脚发慌,不知往哪儿放。 陆蓁玥笑道:“子诫,你怎么来了?这是我娘和许姨娘。” 许桂兰捱坐半晌,道一声:“我去看看茶点。”打过招呼,便飞也似的退下去了。 司惟诫正奇怪,为何会有后院女眷在此。 何媛儿便道:“如今是我们家几个女子做主,许姨娘胆子小些,失礼了。” “原来如此。”司惟诫并不在意,转而道:“我听父亲说了信上之事,如今巡捕房解决了么?” 陆蓁玥摇摇头:“那些突如其来的污秽不知是何人所为,但今日上门挑衅的地痞流氓已叫孟探长尽数逮捕了,应该能从中审问出一二。“ “陆家在京中并未与人结下过深仇大恨,即使偶有争执,也不过是商场之中的事。” “先父已驾鹤西去,尘归尘,土归土。万万不至于羞辱上门,我想地痞流氓与污秽许是一拨人所为。” 司惟诫疑惑道:“既然陆家的问题已经有了眉目,那你为何要放弃进修呢?若是不放心家中,我们家可代为照拂。” 小环端上来的茶水尚温热,呷一口,清亮的茶汤是恰好能入口的温度。 恰好入口的温度需要时间等待,而时间,是陆蓁玥最缺的东西。 梦中那个女人还没调查清楚,尚且未知她下次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付陆家。 父亲病的有蹊跷,这奇奇怪怪的恐吓和地痞流氓也是那个女人的手笔。 陆蓁玥需要时间去调查那个女人,需要时间去摆脱梦中的悲惨。与之相较,放弃进修,虽然失望,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这些,却是陆蓁玥无法告知司惟诫的。 “我……” 见陆蓁玥久久不语,司惟诫以为她担心那些恐吓,何媛儿也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女儿。 便对她道:“你且放心,那些人再怎么样也不敢舞到司家头上去。” 陆蓁玥最终只是道:“我觉得这事过于蹊跷了,那些人好像是突如其来的,而且没有彻底解决……” 司惟诫恍然大悟:“确实很蹊跷,既不是陆家故仇,却莫名挑衅。” 这突如其来的风格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