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走的时候,整栋别墅都安安静静的。 她乖乖地提着行李站在云江海身后,耳边是他和梵夫人讲话的声音,可她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临走前梵祈说过的话。 “这段时间云窈麻烦你照顾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给你惹什么麻烦。” 梵夫人摆摆手,“窈窈这孩子很听话,我还巴不得让她留下来呢。” 云江海礼貌地笑了笑,看向正发呆的云窈,轻声说道,“我们要走了,快跟阿姨说再见。” 云窈回过神来,快速眨了眨眼睛,顺着云江海的话说,“梵阿姨再见。” “再见,以后别忘了再来南城玩。” 云窈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应完梵夫人的寒暄后,便转头随着云江海上车了。 别墅很大,大到她从外面根本看不见梵祈的房间到底在哪。 车子发动前,云窈再看了一次这个她呆了将近五个月的地方,敛下神色,没再看它。 - 自从云窈走了之后,梵祈与平常并无什么差别。 他按照往常一样,放假的时候待在书房里,不是读书,就是学习经营企业的知识,整天开会开到半夜,一刻也没有停歇。 梵夫人把他的状态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欣慰。 如果放松的话,梵祈就会拿起画笔和其他工具,到玫瑰园里画画,再不济就是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干枯的枝条发呆。 云窈的离开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直到有一天,打扫卫生的阿姨轻轻敲了敲梵祈的房门,问他隔壁房间里的东西需不需要扔掉。 梵祈微微蹙眉,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 “梵夫人让我打扫右手边第一个房间,”阿姨解释道,“但我刚刚看着里面好像还有其他东西。” 梵家的东西,她可不敢乱碰。 梵祈眸光闪了闪,“你先去打扫其他地方。” “好的。” …… 引入眼帘的便是床上摆放得好好的黑色盒子。 打开后明晃晃的是他送给她的白玉镯子。 “……” 他的眼眸一寸寸变冷,在看到东西的时候缓缓收缩,垂落在腿侧的手掌下意识收紧,就连吐息都变得缓慢。 直到门外再次传来打扫阿姨的敲门声,梵祈才回过神,一字未发,转身便走出了房间。 将自己房间的门关掉后,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把盒子里的手镯拿出来,走到窗台前毫不犹豫地扔了下去。 亲眼看见它碎成了稀烂。 - 云窈跟组长干脆请了一下午的假,从酒店出来后就独自回了家。 快速洗漱完躺在床上后,云窈的脑子依旧迷迷糊糊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刚刚第一眼看见梵祈时候的样子。 如果说六年前的他像一个被伪装得很好的大人,虽然冰冷矜贵却还是能从脸庞中看出少年稚气。 那么现在的他,完全脱离了曾经不成熟的样子,举止投足都彰显着无上的尊贵,眼窝更加凹陷,五官深邃立体,一双凉薄的眼睛仿佛容不下任何人。 “……” 之前离开梵家的时候她将梵祈送给她的镯子留在了房间,也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了没有。 如果看到的话,他会是什么表情? 云窈深深叹了口气,索性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没过多久就沉沉睡过去了。 ……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云窈才醒过来。 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天,经过几个小时的睡眠,她休息得并不安稳,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以前的场景,虚幻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对梵祈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 云窈去厨房泡了杯麦片,端着杯子走到阳台,从高高的楼层上望下去,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发凉的麦片放到桌子上,随后拿起手机给付宜打了个电话过去。 对面发出“嘟嘟嘟”的声音,连着云窈的心情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自从六年前不告而别后,高二下学期一开学,付宜便火急火燎地给她打了个电话。 质问她怎么第一天就迟到没来上学。 得知云窈转学了之后,一向没什么情绪的付宜第一次发了火,好几天都没再联系云窈。 后面两人把所有事情解释清楚之后,关系又跟以前一样好,付宜时常会跟她说一些私高的事情,而云窈也会跟她分享学校里发生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