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席晔扣了扣方向盘,“作为你的男朋友,这不是重点什么是重点?” 男朋友三个字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恍惚的不真实感悄然落地。无从反驳,她低头扯着安全带,“反正就是怪你。” 他失笑,顺着她说了下去,“嗯,怪我。” 初夏本以为这件事翻篇了,结果他们刚点完餐,席晔递过那只骨节分明白得亮眼的手,挑起眉角。 “嗯?”她不明所以。 “合同有吗?我看看。” 她登上企业邮箱,翻出合作邀约放在他手上,“这个。” 坐在他对面小心喝着温水,初夏倏然就从情情爱爱里抽出神来,俨然等待老师批作业的小学生。 “目前看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他轻轻扣上手机,眼神几度试探,“大会应该不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 初夏瞪大眼睛,“你不是说风水大师是虚名吗?” 接着解释道,“确实不是,第一次见面是在宁屿山庄。” “你去宁屿了?” “嗯,我去疗养院了,不然怎么能知道牧爷爷住院了呢?” 他眼眸一转,“继续。” “也没什么。你去过宁屿吧?那个地方不太好打车,他开车路过问需不需要送我,我实在着急……” “所以你就答应了。”他面色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沉了下去,“初总幼儿园老师没教过不能随便坐陌生人的车吗?” “……我没上过幼儿园。” 论把人冷死,他俩倒是有得一拼。 初夏有些委屈,“那打不到车怎么办嘛,总不能一直等。” 委屈中含着几分撒娇,她垂着眼眸,暗自戳着桌角,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小动作。 席晔眼里满是心疼,如果不是因为…… 罢了。 菜已上齐,他把涮过水的餐具递给她,“吃饭吧。” 她心不在焉盯着被他夹到碗里的鸡腿,迟迟没有夹起。她恍然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未解开的心结。只要有一天没挑明,就有全然爆发的危险。 潜藏在甜蜜背后的,是不确定的危机。 席晔放下筷子,定定看着她,“不好吃?” 初夏摇头,默不作声。 “说你不开心了?”他叉着手随意搭在桌上,身子朝她靠近,“虽然有些大惊小怪,但我说的是事实,花信女子荒郊野岭搭乘陌生男人的车,万一出事第二天就能登上社会新闻头条。” “不是。”她叹了口气,见他一本正经,改口道,“不过也有一点儿。” “嗯?” “席晔。”初夏的眸中闪着亮盈盈的光泽,“总觉得有种捡了钱却不知道是不是真假的感觉。” 和苏映堤从小家庭幸福父母恩爱形成的敢爱敢恨性格不同的是,初夏不管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 就算有99%的确信,那1%也能将她全线击溃。 席晔闻言,伸手绕到她的脑后,直接带到他的胸膛,不由分说含住了她的唇。 薄荷糖的清香在她的齿间流连,蓄谋已久的汹涌爱意瞬时将她吞噬。 只一瞬,他便退了出来,盈盈缓缓从她的发丝间抽离。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这样能确定是真钱了吗?” 初夏像个提线木偶,愣愣点头。 “那吃饭吧。”他坦然自若盛了一小碗鱼汤放在她面前,“这家的招牌,应该会不错。” 她后知后觉发现他们是在集团附近的餐厅里吃饭,虽然在角落的位置,但随时都可能有同事出现。 意识到这一点,她的脸“嘭”一下涨成了夏初刚上市的水蜜桃般粉嫩细腻。 “她男朋友好帅啊。” “女生也很好看啊,侧脸已经很惊艳了。” “啊啊啊大庭广众下宣誓主权,太爱了!” …… 周围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被无限放大,此时的她仿佛有了千里耳,所有声音毫无屏障被她悉数听清。 初夏恨不得把自己埋进碗里。对,能变成眼前这个鸡腿最好了。 席晔半掩着嘴角,上挑的眉梢诉说着喜悦。他轻轻撩开她遮挡着的碎发,“怎么不吃?” “啊?”她躲开他的注视,夹起鸡腿恶狠狠咬了一口,“在吃啊。” “嗯,好。”他没有戳破。 两人达成了微妙的默契,一时都未开口,只听得碗筷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