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平时,初夏肯定会拒绝,但是现在—— 她一咬牙,拉开了车门,“那就麻烦了,谢谢。” 男人一身笔挺西装,双手交叉随意搭在身前。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处处淌着矜贵高冷。他睨了她一眼,继续翻看手里的杂志。 没有接话。 好在司机是个和蔼的大叔。他转过头来,“姑娘,你去哪?” “呃……”初夏跑得急,都没来得及问可能在哪个医院。只是片刻思忖,她决定直接求助,“您知道迢水哪个医院最好吗?” “应该是附一吧?”两人去的地方在相反的方向,司机有些为难,“祁总……” “先送她。” “好的祁总。” 司机不加掩饰的表情一览无遗,初夏察觉到他应该有事要忙。也是,这种配置的人不得几亿身家起步,商务繁忙才是常态。她谨慎扫视他手上那本杂志,《Econoc Daily》,密密麻麻的英文唤醒了她沉睡的记忆。 “怎么?” 姿势未改,初夏甚至不知道他怎么发现她在看他。 “啊,没事。” 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这强大的气场让她想起了Devin,那才是杀人眼都不眨一下的商业魔手。 车驶进市区,初夏乱飞的思绪终于归位,开始担心起牧礼恒的身体。从爷爷寥寥几句的描述来看,他应该也是位慈祥的老人。两次听到身体不好,她难掩惴惴不安的心情,不停搓着衣角。 “姑娘,到了,右手边进去就是门诊。” 初夏回神,“谢谢您。” 她转身朝已经放下杂志的男人道谢,“谢谢您的帮忙。” 一脚刚迈出车门,低沉喑哑的声音再度传来,“等等。” 他摘掉眼镜,逼人的压迫感直直撞了上来,她捏紧了把手,“还有别的事情吗?” 要钱可以,别的不行。 她紧张咽了咽口水,却听到他淡淡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初夏。” “好。”他戴上眼镜,没再看她。 就这? 她着急找人,急匆匆关上车门,跑进了医院。 初夏能坦然说出自己的名字,纯粹是觉得茫茫人海没有再重逢的可能。信息泄露满天飞的当下,告知个名字也没什么。 男人收回视线,单手拽出杂志,偌大的标题清晰可见。“走吧。” 附一是迢水有名的老医院,几栋住院楼分区而设,中间还隔着条马路,迷宫似的弯弯绕绕。初夏站在门诊楼下仰望,眩晕的日光映在她迷蒙的脸上。 根本不知道在那个楼啊…… 她脑海迅速过着老人年常见病,决定采用题海战术,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不如挨个问吧。 结果可想而知,她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抱歉女士,没有这位患者”。 哪怕出了太阳,迢水依旧是寒风凛凛,但初夏连跑了几栋楼,额头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拖着发酸的双腿,避开拥挤的电梯,爬到了心外科的住院楼。 留在最后,也是摄于心底的恐惧。 她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单手撑在护士站,“您好,请问有没有一位叫牧礼恒的患者?” 孩童的啼哭声划破了原本安静的走廊,初夏循声回望,许是家属带来看望患者的孩子,正扒着门框大哭。 眼神已挪开,却在下一秒,怔怔停在原处。 逆光而来的轮廓在交错光影中斑驳模糊,似是染着金边,将瘦削颀长的身形映得愈发挺拔。他隐在阴影之后,拎着水壶,眼睫低垂,毫无预兆撞上了她的目光。 只一瞬间,酥麻的电流感将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分明只是两周未见,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人来人往中,他们对视而立,眼神交织流转,汹涌的情愫吞没了全部理智。 直至护士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女士?” “女士?” 护士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初夏错开目光,连忙回头,“不好意思。” “牧礼恒,39床。” “谢谢。” 要找的人就在她身后,她却不敢回头。 不知是不是跑得太急的缘故,她的嘴唇微微泛白,犹如狂风中□□残落的玫瑰,格外惹人怜。护士见状,语气缓和下来,“左手边倒数第四个门,靠窗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