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冰冷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暖风吹起桌面的文件,摇摇晃晃掉在她腿上。初夏迟疑拿起,心情愈加焦躁不安。从她认识他那天起,从未发生过这种情况。哪怕刚开始互相看不顺眼,他也礼貌回了她的信息。 一行字读了三遍都没进脑子,她索性扣上文件,给时卿打了电话。 “初夏妹妹,有何贵干啊?” 只是小了三岁,这个称呼总让初夏觉得像是在称呼小孩子。不过她现在没时间纠正他,语气难掩焦急,“时卿,你这两天有和席晔联系过吗?” “席晔?没有啊,他怎么了?” 她的眼眸瞬时暗了下来,“没事,我给他发消息没回。” “怎么能不回我们初夏妹妹的消息呢?你等着,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她还没来得及说席晔的电话打不通,时卿就急急挂了电话。 初夏心不在焉收拾起手边的文件。相较书房,她更喜欢窝在沙发里看文件,环膝而卧的姿势能给她最大的安全感,让她迅速沉下心来。 独独今天例外。 手机屏幕倏然亮起,她慌忙把文件放在一旁贴了上前,见是苏映堤,心凉了一半。 “提子。” “初夏!别告诉我你又要放我鸽子!”发觉她声音不对劲,苏映堤问罪的声音降了下来,“感冒了?” “没。”初夏瞄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你在店里了吗?我收拾一下就过去。” “我刚起,不着急,等我去接你。” “那你这么早兴师问罪干嘛?” “以防万一嘛,谁知道你会不会又突然有事。”苏映堤狠狠伸了个懒腰,“不说了啊,化妆去了。” 初夏长叹一口气,“好。” 她迎着窗边透进的微光发怔。一大早醒来就在看文件,但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效率可想而知。 初夏把收拾好的文件摆放整齐,准备简单画个淡妆。时卿打来了电话,她正在打底,直接按了免提。 “初夏妹妹,电话打不通啊。”时卿整整打了一圈电话,能问的都问了,没一个人知道席晔去哪了。 意料之中,她也没失望,“嗯,我也是。” “不过你别担心啊,他有段时间经常这样。” “心情不好?” “或许吧,也可能真的有要紧的事。”时卿脑瓜一转,提议道,“不如咱们去小院里看看?叫上从舟,周末嘛,待在家里多没意思。” 也不是不可以,万一席晔在家呢? 虽然概率不大。 “嗯……我可以带个朋友去吗?”要是让苏映堤知道她又临时有事,一顿饭应该哄不好了。 “好啊,我记得席晔那有烧烤架子,店里有现成的食材,我直接带过去吧。” “初夏妹妹,记得发我个地址啊。” 初夏本以为还需要浪费一阵口舌才能劝动苏映堤出门,结果她干脆应下,“好啊,最近老在店里待着闷死了,刚好出去透透气。” 于是乎,时卿接上两人,朝山里驶去。顾从舟和他们不顺路,直接带着团子先过去了。 两个社牛同处一个空间,话就没落在地上过—— “初夏妹妹这位朋友……” “叫我提子就行。” “提子妹妹,这咖啡真不错啊。” “是吧?有空来捧场哈,我请客!” …… 他们聊得正起劲,初夏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思绪早已飘远。 席晔会去哪里呢?万一是和戴怀林待在一起,他能全身而退吗? 高耸挺拔的竹林影影绰绰,寸寸叠叠模糊闪过,她的目光也随之变得空茫。有了这片竹林,倒是消减了几分深冬山林的寥落。分明上次还觉得生气满满,现在却映着淡淡忧伤。 “盈盈。” “盈盈?” “初夏!”苏映堤毫不客气撸了一把她的脑袋,“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都没听见。” “啊?” 以往初夏还会和苏映堤打闹一番,而今只是淡淡回眸,“你说什么?” 苏映堤一愣,伸手碰了碰初夏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才放心道,“没发烧啊,这么没精神?” 初夏只是摇头。 时卿从后视镜里瞄到她黯淡无神的眼睛,发现了端倪,“初夏妹妹,别担心,席晔那么大人,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