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映堤和初夏自幼相识,何尝不懂她眼底那丝悲伤之意。除了这幅画,办公室里任何一个摆件初夏都可以不在意,要扔要破,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可席晔偏偏指的就是它。 面对此番情景,苏映堤满肚子的话一句都都不出口。 她叹了一口气,轻轻揽过初夏的肩膀,“盈盈,没事吧?” “没事。” “席先生也是无心之言,他不知道这幅画的来历,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提子,你先忙去吧,别管我了。” 初夏的声音淡淡,苏映堤盯着她的眼眸,欲言又止。新咖啡店还在装修收尾阶段,她亦是忙得团团转,但初夏的情况显然更棘手,她放心不下。她本想请席晔来能够帮初夏扭转局面,谁料竟将她推入另一个旋涡。 “盈盈……” 苏映堤想再安慰一番,手机不合时宜响了起来。初夏朝她点点头,“我什么时候和你客气过,真的没事,快去忙吧。” 苏映堤走后,办公室再次恢复沉寂。 二十六岁空降万晟,本就难以服众,加之集团渐趋颓败,更是陷入了四面楚歌之势。初夏料到局面岌岌,但仍被眼下的情形惊到。单单是受贿亏损,就够她应付一段时间了。 “盈盈,万晟高层都是集团的老人了,你要注意分寸啊。” 爷爷语重心长的叮嘱萦绕耳边,初夏一阵烦躁。从总监到副总,个个都是难啃骨头。她连忙了几天,愣是没找到一点儿破绽。 莫非真的是因为这幅画? 初夏仔细打量这幅早已看过千万遍的画。盛放的花苞点缀绿叶丛中,洁白胜雪,晶莹如玉。母亲如此喜欢茉莉花,不单是与之性情相似,更是因为它独特的含义—— 予君茉莉,愿君莫离。 只可惜,一片真心错付,誓言也早已不知随风散到了哪里。她每每想到初风亭与那个女人你侬我侬,心底的仇恨就更多了一分。 良久,初夏收回目光。 一幅画而已,怎么可能像他说得那么玄乎?多半是打着风水的旗号骗人的吧? 这世道,什么人都能出来骗钱了。 初夏冷哼一声,按了按刺痛的太阳穴,顺势靠在了办公椅上。她随手拿过最上面的文件,一连串的数字看得她心悸。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考。初夏坐直,“请进。” “初总,邦远的李总打电话来催尾款了,但是咱们……”总助乔雨瞳神色难掩慌张。 “合同签的几号?” “9号。” 初夏点了一下手机,屏幕清晰显示着11月12号。 过了三天。 “初总,已经催了三次了,您看?”乔雨瞳小声试探。 万晟副总戴怀林上半年陆续套走了集团上千万的资产,又以集团的名义投资了暨安市近郊一处休闲度假村,导致万晟账户现有现金流急剧缩减,远不够邦远的尾款。 偌大一个集团,竟有如此高层,属实可笑。初夏不懂爷爷为何不直接报警,留这么大一个祸患,将集团搞得一团糟,远远超出了她想象的样子。 “留出三百万,剩下的全打给他们。和李总协商一下,20号之前全部补完。” 初夏合上文件,暗自思忖。看在爷爷的面子上,这个人情李宗泰还是会送的。三百万,加上母亲留给自己的钱,应该足以撑到找出证据。 “全部吗?”乔雨瞳瞪大了眼睛,像是钉在了原地,迟迟没有离开。 “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我这就去。” 仅仅几分钟,李宗泰的电话便打到了她这。 “初总年轻有为,办事就是利落。” 看似夸奖,实则话里有话。初夏虽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但也深谙商界老手的谋略。“李总有话不妨直说。” “好啊,我就喜欢和初总这种爽快人打交道。”李宗泰故作玄虚般一顿,“邦远月初投资了一个项目,资金有些周转不开,初总看?” 同为家族产业,邦远不仅稳步发展,且势头正盛,何来周转不开?无非是见万晟如今败落,想踩一脚罢了。 墙倒众人推,世上本是如此薄凉。这样的催款,初夏短短几天就接到了两三次,这几年再国外攒的钱都搭了进去,如今实在是凑不出一分钱了。 初夏的拳头渐渐攥紧,泛白的骨节分明诉说着隐忍。“李总想几号?” “15号,一天都不能晚。” 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