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到我了!”马尚喊道。 为了不让关晓雪陷入伤感,马尚挺身而出,拿出了上个暑假回东北争夺遗产,惊心动魄的故事。 马尚的太爷爷共有三个儿子,马尚是老幺这一脉,也是最受宠的一派。 即使这样,也架不住马尚的两个大爷爷和他们的后代使出的阴谋诡计,给马尚爷爷一家泼“脏水”。 甚至是“年幼”的马尚,都被泼了一个“嫖妓”的离谱污名。 马尚当时就气得跳脚了,跑到太爷爷身边,用一个古怪的方法,证明自己是个“雏儿”。 这一段在两位女同学面前,倒也没有深度展开,但大家都还蛮好奇的,雏儿要怎么证明呢? 黎煦阳低眸笑了笑,雏儿这个事,恐怕还是等他们成年后,再来讨论吧。 “到你了。”马尚挤了挤黎煦阳。 黎煦阳把擦嘴的纸巾往垃圾桶一丢,杯里的果汁一饮而尽,“我要说的,是对我很重要的一个故事。” 羿抬起脸,饶有兴致地望向他。 “有个叫弗吉尔的男人,他出生时就看不见,那时候医疗还不算发达,他家里人也没想带他去治,他就一直生活在黑暗中。” 江小暖和关晓雪同时撑着脸看向对面的黎煦阳,这个故事光听开头就还蛮吸引人的。 羿抿了抿唇,他也曾很喜欢这个故事。 “说弗吉尔一直生活在黑暗中也不完全准确,在他的幻想中有各种多彩变幻的颜色,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从桌子到床,从门外的楼梯到汽车,都有一个固定而清澈的形象。 到了中年,弗吉尔有能力去治眼睛,便去了医院。医生仅仅用一个白内障手术就让他重获了光明。” 说到这里,黎煦阳停住了。 “然后呢?”关晓雪急道。 黎煦阳耐心地讲起了故事的结局:“从那以后,弗吉尔的世界完全变了,床不再是以前的床,汽车不再是幻想中的汽车,甚至看到真实世界里的蓝天,都让他恐惧。 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而他再也无法掌控了。他上楼梯时,看着失明时走过无数次的台阶,却怎么也迈不开腿,爬不上去。 因为重获光明,他的世界已经变了,可这并不是他需要的,他比失明的时候更加痛苦……” “哈?怎么这样!”关晓雪嘟囔起来,“怎么眼睛好了,还反而无法正常生活下去。” 沉默了许久的羿,忽然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感叹:“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我也喜欢这句尼采的语录!”马尚激动地拖着羿的手握了握,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 黎煦阳扫了羿一眼,又开口道:“我喜欢这个故事,是因为它让我明白一个道理,要掌控一切不是靠眼睛,而是……脑子。” 他指了指太阳穴,而后摊了摊手:“好了,我讲完了。” 五个人的故事以江小暖的开头,黎煦阳的结尾,像是一个圆的起点和终点,最后重合在了一起。 晚餐结束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关晓雪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娇小姐,跟着江小暖一起进厨房洗碗,羿也负责在厨房扫地拖地。 “你看起来像个家庭煮夫,哈哈!”江小暖回头说道。 她说的是羿,此时的羿正挽着袖子,单膝跪在地上抹地。羿拢了拢地上的菜叶子,丢进垃圾桶,抬头笑道:“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不是不可以?”关晓雪戴着手套奋力地洗碗。 羿摇着头笑,“没什么。” 关晓雪不乐意了,冲着江小暖抱怨道:“哼,怎么你们总是有秘密,你和外边的黎大神也是。” 江小暖接过她递过来的碗,用干布一擦,红着脸反驳:“哪有。” 羿站起来,走到水池边,插在两人中间,但只挨着江小暖,然后拧开水龙头,清洗抹布。 羿比江小暖整整高了一个头,江小暖的头紧贴着他的胳膊,随着胳膊的动作,江小暖头也不得不跟着动来动去。 羿仿佛有些不忍心挤着她,抿唇笑了笑,“你往旁边一点。”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很亲昵,关晓雪还以为是在说自己,开心地往旁边挪了挪,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挺会干活的嘛。” “没什么难度的事。”羿关掉水龙头,拧着抹布的水。 也是这个时候,江小暖和关晓雪都看到了他手背上的弯月疤痕。 但羿根本也没想避讳,拧干抹布才走开,然后重新蹲下来,又准备把厨房的地板全部擦一遍。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