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夭说不上来的难受,到了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去恶归神殿时,她会被恶鬼们疯狂撕扯。 原来…… 因为她的出现,扼杀了他们一切的希望。 他们怎么可能不恨自己?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告诉我的话,但是我绝对没有成为天道的走狗!” 她嘶哑着嗓子解释,每说一个字,鲜血便不停地涌出来。 “我在修复第一个法阵时就隐隐察觉不对劲了,但我还是这样做了……” 上媱闻言,更怒了,“你既然早有察觉,就该停下!!” 白夭艰难地摇头,轻轻一笑,“我不能停下,如果我停下,现在的世界也会遭受灭顶之灾的,生与死,我选择了生,抱歉。” “为什么?”上媱空荡荡的眼眶瞪着她,仿佛猜不透她的行为,半晌后才渐渐松开她。 “你明明是本座用万物冤魂的煞气孕育而生的,你应该满身仇恨,冷血无情才对。为什么你会选择救世?” 白夭掉在地上,大口喘气,脖颈处却不停地喷出一股股的鲜血。 她现在顾不上疼痛了。 “因为,我是你创造的啊……” 白夭虽然才第一次看见上媱,但在那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中,她看到了一个温柔强大的大地之母。 上媱作为大地的造物主,她怜爱这个世间胜过一切,甚至为了拯救世间,她不惜战到最后一刻,耗尽最后一滴心血。 这样一位心怀万物,悲天悯人的神,值得她所有的尊敬。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她生来至阴至煞,却喜欢惩奸除恶,赏罚分明的缘故吧。 因为她继承了大地之母的一些血脉传承,同样怜爱着这个世间。 上媱闻言,骨头架子不由地一震,她空洞的眼眶久久望着白夭,良久才转头看向茫茫无边的骨海,绝望的一笑。 是啊,这孩子得到了她的传承,怎么可能不会怜爱世人呢。 可她等了这么多年,却什么也没等到。 她真的不甘心。 “这里所有的白骨,在曾经的土地上全都是神通广大的神明,他们最终也敌不过秩序规律……神魂已逝,时至今日只剩累累骸骨,而你的到来,却注定要让他们灰飞烟灭,简直可笑至极。” “本座留下一抹残念,只为了看到万物冤魂得以安息,那一天,恐怕再也看不见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 白夭惊慌地发现脚下的白骨,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中。 而上媱的神骸,脚骨也在渐渐化为灰烬。 上媱回头看向她,又看了眼地上的五色石,捡起来,怼进她胸口的血窟窿里。 白夭一惊,只见胸口的血窟窿竟然奇迹般的愈合上了。 “你——啊!” 霎时,血海深仇的冲天怨恨灌入她的心脏。 那是来自于万物冤魂对她,对天道的浓烈恨意! 恨意一下子淹没了她,激起埋藏在她血脉深处的仇恨。 白夭双膝跪在地上痛苦得仰天长吼。 面对万物的怨气和恨意,她再也坚持不住,崩溃了。 上媱冷冷地看着陷入仇恨癫狂中的她,“做错事就要受到相对的惩罚,本座虽然看不到未来景象了,但本座也要你永生永世无法忘记你身上带着的仇恨,你的使命。” “这是我赐予你最后的东西,它能无时无刻的激发你的仇恨,也能让你坚不可摧,去完成你的使命吧,别为那些微不足道的人再浪费时间。” “天地运行虽有其自然规律,法则不可改,但天已生异,去战吧,为了过去,也为了将来。” 白夭痛苦得仿佛浑身每一寸血肉在撕裂,一种莫名的怒火从心底喷涌而出。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澎湃力量! 是她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啊!!!!!” 白夭展开双手吼道。 染血的白衣无火自燃,化作灰烬飘走了,取而代之的是汹汹赤焰从她身体冒出。 红莲为衣! 业火为裙! 浑身上下仿佛沐浴在一片炽热业火之中。 上媱看着她周身绽放出一朵猩红如血的业火,终于笑了,“不公允的天道以因果循环毁天灭地,那本座便以万物业障铸成能焚杀一切的因果业火让其偿之!” 她用尽全力保留着最后一道残念,就是为了把业火红莲交给白夭。 但愿这一次,这孩子不要再让她失望了。 上媱看着浑身萦绕着业火红莲的白夭,本能地抬起骨手,想摸摸被她打伤的脸。 但伸到一半。 上媱便发现自己的骨手开始化作灰烬了。 业火红莲能焚尽一切,包括天圣神殿的所有神骸。 她缓缓放下手,只用空洞的眼眶看着白夭。 这孩子像她,又不像她。 她怜悯世间万物,无论好坏都是她的孩子,她都舍不得伤害。 这孩子却天生能辨是非黑白,惩奸除恶…… 但愿今天过后的她,不再被情感束缚。 她的使命,只有一个:与天战之! 白夭此刻被仇恨淹没,巨大怨恨冲击让她整个人快要承受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 她又一次仰天长吼,双掌中爆发出一片业火。 业火瞬间吞噬骨海。 白夭猛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火海。 恍惚间看到了火光之中站着一位鸿衣羽裳,雍容华贵,至高无上的神,那怜悯苍生的慈悲之相,毫无疑问就是上媱。 “别走!”白夭反应过来,急忙去抓她。 然而只是抓到了一把灰。 风一吹,灰也没了。 再看四周,骨海消失,只剩下空荡荡的地,和燃着的业火。 “业火加身……”白夭心如刀绞地捂着胸口,眼里充满了自责和愧疚。 她今时今日才想起来,当年还是一缕煞气的她在全新的世界醒来后,忘记了上媱的叮嘱,整日就知道游山玩水,化风嬉雨…… 这个世界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加上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