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飞沙走石,弥漫她的双目。 白夭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卷入不知名的空间。 等她再次睁开眼,人已经躺在恶归神殿外。 不同于褚生神殿的是,恶归神殿是用无数恶鬼砌成的。 数不尽的恶鬼以极度扭曲的姿态,被禁锢在神殿中。 就连她脚踩的地,也是恶鬼变成的。 白夭不动声色地朝着神殿里走去。 恶归神殿的大门,是一张巨大无比的恐怖鬼脸,他张着血盆大口,仿佛要将所有冒犯者绞碎。 白夭从他的血盆大口走过,来到神殿之中,四面八方的鬼脸死死盯着她。 在这里,阴气和怨气都快要爆炸了! 她目光落在中央的法阵灵台上,看见灵台倒塌了一半,脸色顿变,迅速上前检查起来。 “难怪荒漠外会出现恶鬼卷风,是因为法阵破损了一半,导致恶鬼压不住了……” 白夭思索片刻,环视殿内,掷地有声地询问道:“有鬼没,吱个声?” 殿内一片死寂。 这里太安静了,静得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白夭微微蹙眉,这种诡异的地方她不是没去过,但恶归神殿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压抑 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伤痕,决定不再耽误时间,立刻修复好恶归,再离开。 单手祭出天机镜,开始修复倒塌的灵台法阵。 随着神器力量的释出,法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样。 白夭下意识看向砌入墙壁里的恶鬼,他们也在相继消失中。 她想了想,停下手,来到墙壁前将手放上去。 还没等她用心感应,万千恶鬼的惨叫声汹涌地灌入她的脑海。 “告诉我,是谁把你们禁锢在这里?我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万鬼哭泣,却没有一个恶鬼回应她的问话,唯有鬼哭声绝望彻骨,让她背脊骨都发寒了。 白夭只好收回手,转头继续去修复法阵。 法阵恢复原样,恶鬼们也就消失在神殿中,只剩下空荡荡的大殿。 她心里却更加压抑,说不上来的烦躁。 白夭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恶归之地,回云顶明珠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换了衣服后,她就薅着沈尘又去往下一个上古法阵。 下一个法阵叫地驭。 地驭位处极寒之地,沈尘一到这万里冰封的地方瞬间就被冻成狗,缩成一团嗷嗷叫,“妈呀这也太冷了,我记得上次来没这么冷 啊!” 他裹着厚棉服,冷得直哆嗦,还不忘八卦地问她,“大佬,恶归神殿里有什么啊?我以为你回家去了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恶归法阵修复好了。” 白夭甩给他一张御寒符,淡淡道:“看这冰天雪地的架势,地驭入口该不会在地心吧?” “哇塞这符真厉害啊,我揣兜里居然感觉不到寒冷了!” 沈尘边感叹边说道:“我上次来的时候,入口还在呢,不过现在……” 他眺望远方,入目可见全是一片冰寒世界,哪还有入口的踪迹呢。 “可能是积雪太深把入口埋在冰底下了。”沈尘说道:“还麻烦大佬送我回去拿点家伙,炸开冰层。” “不必,你带头走就是。” 沈尘半信半疑地带着她来到入口坐标处。 只见白夭掐诀念咒,一张五雷符便从她掌中飞出,落在厚厚的冰面上。 轰隆——! 一道闪电劈过! 冰面竟然被劈出一条深不见底的大峡谷。 沈尘目瞪口呆:“卧槽!!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大佬你这么厉害,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劈开沙尘暴哇?” 白夭睨了眼他,“沙尘暴是恶归神殿泄出来的邪力,以我之 力劈不开。” 如果她能奈何那个摸不着的恶鬼,也不会被他们抓得一身伤了。 好在伤势不重,吃点妖王老头炼制的药丹很快就能痊愈的。 “走。” 她一把抓着沈尘,跳下千米之深的冰峡谷。 “啊啊啊啊啊——”沈尘惊恐欲裂地叫了一路。 直到落在峡谷最底下,他才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叫道:“大佬,下次要跳的话,先让我做个心理准备,这玩意比高空跳伞还恐怖啊。” 白夭拽着腿软的他,将他拖到入口灵台前。 灵台被厚厚的冰覆盖着,没等她破冰,沈尘自顾划开手掌,将手贴在冰面上。 他的鲜血竟然一下子渗透进厚厚的冰里,仿佛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吸收着。 有他血液的验证,入口也豁然开启。 又是一道传送阵出现在眼前。 两人走进传送阵里,转瞬消失。 想象中的地驭神殿并没有出现,两人直接被传送到某座城市中。 这一瞬间。 白夭看到了很多东西。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街道时,一口唾沫吐在那个正趴在地上乞讨的残疾人身上。 为了几两碎银连打三份工的穷苦男人,边啃着早就凉透的馒头, 边扛起了重重的水泥。 一位面容憔悴带着伤,双眼乌青的母亲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绝望地站在天桥上面,时不时用不舍和自责的眼神看向孩子,而她眼里更多的却是崩溃…… 拖着蛇皮袋的老太太不怕脏臭地扒拉着垃圾桶。 格子间里的秃头年轻人,顶着熊猫眼,在老板的压榨下又熬了不知多少个通宵,最后倒在了天亮之前。 光鲜亮丽的妇人坐在豪车里吃东西,垃圾却一个个地往车窗外扔,扔了一路,留下拿着扫把的环卫工人无奈地看着车来车往的公路。 还有年轻的女孩拿着刀片,一遍又一遍的比划着大动脉的位置,绝望之际,耳边响起的是原生家庭的悲哀和辱骂。 …… 这座城市中有太多苦难的人,以不同形式的呈现在她的眼里。 白夭只觉呼吸一滞,好像看见了业孽在城市中野蛮生长。 “额……我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