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门愣了几分钟。 外面风声不大,呼啦啦跟着两道身影走过主道,又绕过草坪小路。 舒语蝶在前面一个劲走得快,夏聚护着两个纸袋,下意识不由快跟了几步。 不知缘由,夏聚试探说:“小咪我喂过了。” 出走小路,旁边就是亭子,舒语蝶绕道急停,站到亭子底。 路灯微弱的光源投下来,阴影笼着她大半张脸,夏聚不知所措走近,留在了亭外。 上次见到舒语蝶这样,还是高考倒数一百天,百日誓师退场,夏聚结束演讲回班级的路上。 那一次,她无比郑重,跑出班级拦人时,手里还拿着笔和练习卷。 松垮高马尾悬在脑后,黑发衬着眼睛,亮如灯塔般坚定:“高考我一定你高,不然你就是小狗。” 特别钻空子占便宜的话,当时上课铃响,他草草当做狠话听完,笑着赶她回班里上课,但最后,这确实成真了,还不是一星半点,是三分。 是高考场上的整整三分。 是浙江全省前1%里,那一批人的三分。 “嗯?”微弱灯光下,夏聚缓声,极力放松严肃的气氛:“让进嘛?” 舒语蝶在阴影里:“我先问个问题。” 她声音轻飘飘的,不是哭腔,但小心翼翼的委屈甚至不用仔细去听就能辨认出。 台阶下,夏聚绕道,靠在木柱上,不去看她:“随便问,再让我当一次狗也没事。” 瞩目又惹眼的视线挪开,舒语蝶微微感到放松,但发顶微乱的人背影高大,在路灯照映下,怎么也略不过。 最后只能心神一乱,又移开视线,去看天上被密云遮盖的月亮。 云越飘越开,散得越多,月亮就越清晰。 她仰头,听着自己的声音:“你是让我勇敢吗。” 她和夏聚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种人。 生命中总是少了一部分,尽管是人生的不同阶段,前因不同,结果各异。 一个在最需要母亲的年纪,不得不接受一个成人都不敢面对的噩耗。 一个在最需要鼓励和后盾的阶段,看着他们分道扬镳,彼此异路,再也没有汇合。 但在彼此的成长轨迹里,对方的存在真真切切,不可抹去,甚至能精确到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回家的每一条路。 上学放学,上课下课,一起吃过的早中晚饭,一天接一天的作业,无数又无数个考试。 中间换掉缺少随意一环,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行。 像是命中注定,刻在生命里。 怎么都挥不掉。 静默时间溜得慢,夏聚突然扭头笑了:“你本来就很勇敢啊。” 舒语蝶听到回答,低头看他,却又没料到地对上视线。 在他沉静的眼眸一闪一闪,好像有星星,不是从天上偷的或者摘的,而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 但下一秒,又好像存在若有似无的水光。 “不过,”夏聚继续说:“如果你想,那就还可以更勇敢。” 他微微抬头,望向自己,但舒语蝶总觉得他每一个字都在说——永不设限。 风声吹着云路过,完整的月亮显于眼底。 拨云见日似的,舒语蝶笑了笑:“你还要上来吗,我要回去了。” 夏聚不惊讶她的转变,背离开柱子站正:“我和你一起。” 舒语蝶轻轻挑眉:“随你便。” 耗的时间不多,回去的路上,舒语蝶自然又顺手从纸袋里拿出了那盒尚未组装的机械蝴蝶。 她问夏聚:“这个你会吗。” 夏聚避而不答,盯着她眼睛反问:“你想我会嘛。” 舒语蝶偷偷把玩小盒子,想了想,坦然道:“最好是会。” “这样我拼不完就能交给你了。” “嗷~”夏聚扬着懒洋洋的调子:“工具人啊。” 舒语蝶正色,但又调笑着说:“这是机会。” 夏聚扭头,眼神带笑看路上的深绿香樟:“好,我抓紧成功。” 一段三分钟的路程,两个人洋洋散散走了八分钟才到楼道口。 脑筋一转,舒语蝶突然响起一件事,边走边扭头问夏聚:“你为什么觉得我勇敢。” 这个问题放在当下有点中二气,但夏聚说得认真:“小时候刚见面,你替我打张善。” “再之后,跟着你学跆拳道,看你考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