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昭坐在萧星野的座位上,体态标准的像是第一天上课的小学生。 她的紧张导致精神紧绷,五感异常清晰。 甚至有一种,他们本就是同班同学兼同桌的虚幻感,可惜短暂的虚幻不会持续太久,一会儿问完题,她就该回九班了。 “你看。” 萧星野握笔在草稿本上列公式,嗓音温和缓慢,给她逐步讲解。 “物体受推力开始运动后,只受摩擦力,做匀减速运动,已知物体的平均速度为0.5s,也就是说两秒内速度减小不超过1s,那么加速度a的大小最大为0.5s。” 他的鼻梁硬朗高挺,下颌线冷毅锋利,睫毛落着外面掉进来的碎金。 执笔时腕部运力,冷白皮肤下蛰伏的手腕筋线跟随写字动作而起落,别有一番说不出的禁欲,修长指节捏笔挪移,字迹跃然纸上。 萧星野代进摩擦力公式替换数字,进一步分析:“如果物体掉落时水平方向上的速度刚好为0,则推力最小,如果物体离开桌面时水平速度大于0,说明物体之前受到的摩擦力更小,所以摩擦系数进一步小于0。” 逻辑条理清晰,得出的最后数字是0.05。 江昭昭仔细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明白。 萧星野用笔尖在0.05的数字上画了一个圈,回眸看她,带出重点:“这个数字比通常的摩擦系数小很多,可以判断物体不是滑过桌面,而是滚轮滚过桌面掉下去的。” 她的视线困在草稿本的公式上,脑内快速顺一遍萧星野的解题过程,确认自己是真的弄懂了。 这是萧星野第一次给她讲题。 她承认有那么一两秒走神了,听他讲题时,他开合的淡粉薄唇过分引人注意,侧脸线条完美得如同一件艺术品。 罩在和煦的春光里,他的眉眼一并被柔化。 仿佛,他就是温柔这个词的具象化表现。 窗外有风过境,树叶响声乱得像她丢失的心率。 阵阵微凉涌进教室,将萧星野身上的淡香进一步推进她的鼻腔。 霎时间,铺天盖地,似乎整个世界都充盈着他的味道,变得和氧气同等重要。 她抬眸,撞上萧星野凝在她脸上的目光,好像他已经用这种诱人心动的眼神,注视她有一段时间了。 在萧星野身边的时间,她的心跳就没维持过正常频率。 乱得一塌糊涂,毫无章法。 眼前的景象太美好,她不敢大声呼吸,怕呼吸声重一点,会惊扰这来之不易的梦境。 萧星野见她不应声,她眼神里的情绪,像是被难题困住的滞涩难懂,有点惹人怜爱。 “我没讲清楚吗?”他出声向她确认,提笔准备讲得详细点。 一般学霸给人讲题,讲完会问“你听懂了吗”或者“明白了吗”,这种话让人觉得,要是没听明白,就意味着听得不认真。 语气再严重点严肃点,还会让请教问题的人读出“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你就是不懂呢,真是太蠢了”的轻微责备之意。 进而让人觉得请教难题是一件不怎么愉悦的事,以后再遇到不懂的题,宁愿自己苦苦琢磨都不会再去请教别人。 从此形成恶性循环,在心理生理上都很抵触找人帮自己解题。 而萧星野从自身出发,问出了与众不同的这么一句。 要是江昭昭没听懂,就是他的表达方式有问题,和她认不认真没关系。 他知道她敏感,容易多想,所以照顾着她的情绪,不让她认为没听懂题是她的错。 就算有错,也是他这个讲题人有错。 对他来说易如反掌的题,在她那里很可能有些难度。 他没有拿乔的优越感,也没矜贵少爷的架子。 江昭昭找回自己的声音,慢半拍出声:“讲得很清楚,我听懂了,谢谢你。” 萧星野唇边半含笑意,眉峰轻抬:“真的?” 她的神情真挚,瞳光干净:“真的。” “我听人提过,”萧星野的注意力尽数放在她脸上,不肯放过她任一微小的表情变化,“说谎的小兔子,耳朵会变长。” 他的语调轻缓,嗓音沾点儿慵懒的笑声,桃花眼里毫不遮掩逗弄她的玩味。 看起来又痞又坏,偏偏他这张脸很帅。 即使是在耍坏捉弄人,因分寸感掌控得恰到好处,更像是在不经意的撩妹。 还是撩而不自知的类型。 江昭昭的反应,全部落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