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崩溃。 “妈妈,您真的觉得我丢人吗?”顾不上脸上的热痛,她近乎执拗地看着郁母,迫切想为自己寻求一个解脱。 郁母眼睫颤了颤,眼角几不可察得泛了红,可她却扭过头,不再看她。 郁仪苦涩地笑了笑,答案似乎不重要了,她渐渐平静下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琵琶,指尖却忍不住不住地轻颤。 她将琵琶放回琴盒,重新扣好搭扣,走向几步之遥的家门,手在门把上停了一瞬,她回头看了眼郁母,近乎呢喃:“不能让您满意,对不起,您永远是我最爱的妈妈。” 直到她关上门,郁母都没看她一眼。 走出楼道,郁仪失控地蹲在地上,眼眶盘旋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一颗一颗往地上砸,她咬着唇,越哭越凶,好似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泄尽。 郁仪是外婆带大的,郁母很忙,比起自己,她陪伴最多的是自己的学生。她曾天真想过,郁母若不是老师,她是不是就能得到偏爱。 可是母亲不止是母亲,她该有自己的职业,赋予她生命教养她多年已经是她的恩赐,人不能既要又要。 可是,可是...... 是她选择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被选择的自己又有什么错。 哭够了,郁仪掏出纸巾狠狠地擦了把脸,打车直奔郑记乐器铺。 看店的是一位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正在给二胡的弓上松香,见有人靠近,他忙起身招呼:“您好,看点什么?” 郁仪说明来意:“您好,请问郑师傅在吗?” 郑师傅的琵琶都是手工定制,名气不比大品牌,但数量少,质量精,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江老师很喜欢他家的手感和音色,就介绍给了郁仪外婆。 “我父亲年纪大了,不管店里的事,您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 “您看这琵琶能修吗?摔了一下,弦断了两根。”郁仪微微侧身取下琴盒,拿出琵琶递道对方手中,“十四年前在您这买的。” “十四年前?” 对方一听是自己家的东西,忙打起精神,他接过看了看,有些可惜道,“是我父亲的手艺,琴弦生锈断裂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品相移位也不严重,但面板大面积受潮变形得厉害,修的意义不大。” 郁仪听懂了对方的意思,可这把琵琶陪了她八年,每根琴弦都付诸了她的心血,意义非凡。 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刚哭过的声音有些哑:“真的没办法了吗?” 对方直摇头:“琵琶是木头做的,最怕受潮,你要是好好保养,用二十年都不成问题,但现在这样真没必要修。” 修也不是不能,但他做不到,只不过这话他没说。何必呢?修的钱都能买把更好的了。见郁仪一脸伤心,他就没趁机推销,把琴还给她便又去摆弄自己的二胡,等她自己做决定。 另一边,程聿从风华集团的会议室出来,浑身都透着低气压。 风华集团由程聿的爷爷一手创办,以房地产起家,程聿刚上任便以雷霆手段拔除了好几位素餐尸位的老员工,又将集团重心转向人工智能,直接将市值翻了倍。而后开始涉入互联网和新兴能源,风华集团也从暴发户变成了不可撼动的大树。 不过比起这些,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身世。程聿是突然被接回程家的,在这之前没人知道老程总有这样一位孙子,更没想到集团会交给他。他头上其实还有两位伯伯,只不过被老程总打发去了分公司。 有人猜测他是老程总私生子的儿子,还有人说他就是私生子,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是程老夫人带回来的。 风言风语传了好些年,程聿本人倒不在乎,他本来也是被逼着进的集团。 “程总,工程部说明天会提交新方案。”助理周谦提着见怪不怪地跟在他身后,手里抱着一打文件。 这已经是程聿给工程部的第二次机会,交上的方案连周谦这个非专业人士都能看出问题,程聿能不气吗,当场留下一句:“胜任不了可以离职。”就离开了。 程聿沉着脸,声音极冷:“最后一次。” 周谦默默在心里为工程部捏把汗,若再交垃圾,哪怕赔违约金程聿也会开除,这事不是没有先例。 正是午休时间,顶楼办公区格外的安静。 周谦将文件放在桌上,照常汇报日程:“您下午和汪洋科技的会议定在三点......还有您那天让我送去郑记的乐器,对方说没什么问题,我是拿回公司还是给您送去华清寺?” 程聿住在华清寺的事没什么人知道,周谦也很少过去,除非发生特别紧急且联系不到程聿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