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华的原因他也会尊重梅舒云自己的意见,没必要因为他而蹉跎了自己的岁月。 赫连华点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看向了众人,最后又把目光锁定在了尉迟玺的身上:“你是尉迟氏的人?” “是。”尉迟玺嘴边挂上了一抹无所谓的笑容,“你要杀了我吗?” 赫连华没有说话,只是抽出身边的侍卫的佩剑,那佩剑只是一瞬就来到了尉迟玺的脖颈处,却被尉迟玺徒手握住了剑尖。 赫连华扬了扬下巴:“疼吗?” 尉迟玺推开了赫连华的剑,下颌紧绷,没有说话。 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让他产生一种基于窒息的痛楚。 疼,怎么会不疼。 只是他这个样子已经够疼的了,他不敢想象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被北凉那个皇位上的人一剑穿心的时候该有多疼。 鲜血顺着尉迟玺的手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溅起了一朵又一朵不属于这个时候的红梅。 赫连华看着尉迟玺:“你可以杀了他,但是,我也会杀了你。” 尉迟玺抬起眼,如同夜晚中的凶兽一般盯着赫连华的眼睛:“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这是赫连华给出的回应。 见二人不再说话,云幼清走到了祝长冬的身边,低声道:“长冬,你可有止血的药。” 祝长冬点点头:“娘娘放心,我明白了。” 不知何时,祝长冬多了一个新的习惯,出门的时候会带上各式各样的药,尤其是止血的药带的尤为多,从前云幼清以为这些药很难排上用场,没想到今天就有了用武之地。 祝长冬走到了尉迟玺的身侧,给尉迟玺受伤的手细细地上了药,又包扎了起来。 云幼清看着现在的祝长冬,还真的多了几分救济天下的游医的气质。 尉迟玺红着眼眶,看着祝长冬:“小长冬,以后你会想我吗?” 祝长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尉迟玺嗤笑一声:“原来你是怪我的。” 祝长冬的手一顿。 尉迟玺继续说道:“对不起啊,不该把你擅自送到嘉松王那里。” “我不怪你。”祝长冬抿了抿嘴,“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你把我带出了养晦阁,就凭这一点,我也没资格怪你。” “我虽然不怪你,但是还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嘉松王府,我明明很能干的,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祝长冬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 尉迟玺叹了口气:“小长冬,我怕我养不好你,你还是个孩子,还有大好的未来,你只有跟着云幼清那样的人,才有可能恢复正常的生活,跟在我身边,是看不见出路的。” 祝长冬眼里蓄满了泪,但还是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原来是这样啊,你不讨厌我就行。” 尉迟玺摸了摸祝长冬的发顶:“快跟上吧,他们走出很远了。” 祝长冬抬眼,这才发现云幼清赫连雪以及素荷一行人已经跟着赫连华走出了一段道路,或许是为了给他和尉迟玺一点空间,他们都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他们。 “嗯,我们快跟上吧。”祝长冬扯了扯尉迟玺的袖子。 但是尉迟玺却还是慢悠悠地走着,脸上带着的是他这些年几乎没有出现过的如释重负的表情:“你先去吧,我在后面跟着,我有些累了。” 祝长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回头看着尉迟玺,但尉迟玺却推了祝长冬一把,把祝长冬推向了阳光之下,唯有他自己,还停留在围墙投下的阴影之下。 或许,今天就是他们最后的见面了。 长冬那个小孩儿,怪是怪了点儿,可他若是交付了自己的真心,那便是比谁都要认真。 “长冬。”云幼清唤着祝长冬的名字。 祝长冬向着云幼清的方向跑去,可还是不放心,三步一回头地看向尉迟玺的方向。 尉迟玺就在那片阴影下,脸上带笑地看着祝长冬跑向了云幼清。 其实在他心里,祝长冬与他一样,都是孤苦无依的人。所以一开始他是拿祝长冬当做弟弟看待的。 只是,祝长冬跟在他这样阴郁的人身边是不会有光明的未来的。 所以即使尉迟玺那个时候还没有很了解云幼清的为人,但凭着自己心里的一点直觉,他还是用那样一种并不光彩的手段将祝长冬送到了云幼清的身边。 这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场豪赌。 但结果也没有辜负他所望,祝长冬越过越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