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了战场的厮杀才走出来的人,怎会如此简单就放过一个他已经起疑的儿子? 直到在皇宫里遇到了一位旧相识云幼清才想明白这件事。 --- “皇弟。”赫连礼向着三人缓缓走来,话是对着赫连雪说的,眼睛却是一刻也不从云幼清身上离开,“好久不见。” 赫连雪拱手:“皇兄。” “你过得还好吗?”赫连礼并不理会赫连雪,而是向着云幼清说道。 云幼清有些语塞,她与赫连礼又不熟,让他这样一问,仿佛他们是被迫分开的眷侣似的。 “她好不好,与你有何关系?”云幼清刚想开口,却被梅舒云抢了先。 “皇兄,我的家事,就不由您费心了。”赫连雪睨了一眼赫连礼带着云幼清和梅舒云便要走,但是赫连礼却是伸出手拦住了梅舒云的去路。 “我同别人说话,哪里有你这个罪臣之女说话的份儿?” 梅舒云绷紧了下颌,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罪臣之女”四个字。 赫连雪蹙眉:“皇兄,你逾矩了。” 云幼清眼神中带着一丝嘲弄,把脸颊边的发丝别到了耳后,也跟着开口:“先前我还以为六皇子是个翩翩公子,如今一看也不过是个只会为难女子的草包。” 赫连礼听到云幼清说的话瞬间慌了,于是赶紧放下了拦着梅舒云的手,慌乱地解释道:“我,我不是......” 云幼清和梅舒云也不想与赫连礼多说什么,二人挽上手便想离开,只是这时候再次出现了变故。 一个带着些许蛮横的女声响起:“我说让你走了吗?” 是赫连华。 赫连华着一席红衣,大步向着梅舒云的方向走来:“梅舒云,你怎么变得如此窝囊!” 梅舒云停下了脚步。 是她变窝囊了吗,她往日的嚣张不过是因着自己家族的荣誉,而现如今,她还有什么,更何况她的父亲母亲还在牢狱之中,得罪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有可能会让她的父亲母亲遭受更加糟糕的事情! 现如今,她也明白了物是人非,也知道了寄人篱下的感觉。 梅舒云低下了头,又学起了青果,不听,不看,不说。 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砸在了地上。 “方才你替嘉松王侧妃求情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样子。”赫连华走到了梅舒云的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 云幼清上前一步,想说些什么,却被赫连雪拦住了,赫连雪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云幼清会意,和赫连雪退到了一旁。 赫连礼看到赫连华来了,而后便真的慌了,想要悄无声息地离开,但是赫连华哪里会真的忽视他。 “赫连礼。”赫连华阴恻恻地看向了赫连礼,只是喊了一声赫连礼的名字,赫连礼就不敢继续动作。 “梅舒云,抬起头来。”赫连华的目光又回到了梅舒云身上,梅舒云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人那如炬的目光,梅舒云只觉得自己被烫了一下。 赫连华看着眼前的梅舒云,发现很难再找到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姑娘的影子,她突然就觉得鼻头有些发酸。 “哼。”赫连华轻轻哼了一声,像是带着无边的落寞,“看来你喜欢的人也不能把你护的很好。” 梅舒云想解释自己已经放下赫连雪了,但是张了张口又什么也没说,她给赫连华解释这个做什么呢? “往后,不管你在哪里,我在哪里,我都会护着你。”赫连华的声音很轻,恰巧一阵风经过,那句话就飘散在风中了。 赫连华说完这句话便揪着赫连礼的耳朵逃也似的走了,不给梅舒云问自己问题的机会,留下了站在原地怔愣的梅舒云。 过了好半天梅舒云才缓过神儿来,无助地看向了云幼清。 饶是梅舒云再迟钝,到了这时候她也意识到了问题并不简单。 比如为何二十四岁北凉最尊贵的公主还未婚配,再比如为何听说她心悦赫连雪之后赫连华就与她断了联系,再比如赫连华刚刚那话的意味...... “我该怎么办?”梅舒云的声音带着慌乱。 云幼清牵起了梅舒云的手:“什么怎么办,当然是南下治水,让伯父伯母堂堂正正地走出牢狱,重振梅家光辉。” 晌午的阳光刺眼,可云幼清眼中的光芒却胜过了阳光,让人的心头发烫。 赫连雪抱着双臂,看着云幼清的背影,一双深潭一般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