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芸低着头没说话。君心难测,这些年她也明白了伴君如伴虎。 皇帝又道:“这样,你明日再加些东西给那两姐妹,就从朕的私库里去取。” 戚芸有些吃惊,夫妻二十载,她如今却是越发有些看不透这个枕边人了。 “对了,给嘉铭也拿些,朕记得有一把弓,也一起送到景王府。”末了,又加了一句,“你亲自去。” 戚芸确实看不懂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能出宫倒也算是一件好事了,仔细算起来,自从当年那件事以后,她也鲜少出宫了。 “是,臣妾明白。” * 夜深露重,山上尤其到了晚上各种虫鸣开始争先恐后得跑出来,吵得皇甫祎睡不着,拿着蒲团在窗子地下扇风假寐。 “你受了这么重得伤还能撑到现在,也是你命不该绝。”皇甫祎悠悠说道。 香收回来正欲撑起身体得胳膊,闭着眼睛呼吸了几下,似乎是确定自己确实还活着,“多谢。” 皇甫祎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得看着他,半晌,倏的笑了,“别恩将仇报就好。”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 * 第二日 一大早,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说皇后娘娘要来景王府。府里的人都开始忙碌起来。赵嘉柠也被丁香拉起来了。 “小姐,您让我和紫菱去办的事情我们都办好了,您就放心吧。”丁香一边拿着衣服一边说道。 “嗯,你和紫菱办事我放心。本打算让你们休息两日,没想到皇后娘娘今日要来。”赵嘉柠眼神半眯着说道。 “小姐,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来啊,不会是有什么事吧?”丁香皱眉问道。 “定是如此,不然皇后娘娘为何要来?” “啊!” “稳重,皇后娘娘又不是老虎,告诉院子里的人,平日里怎么样今日就怎么样,皇后娘娘是什么人,哪些小心思能逃过娘娘的法眼。”赵嘉柠对着屋子里的几人说道。 话落,在旁边的落苏确实是心实了不少。 “行了。你们都去忙吧,丁香和落苏留下就行。” 赵景珩一早便上朝去了。姜轻言便带着姐妹两人在门口等皇后娘娘。 不一会儿,浩荡的人马就朝着景王府行驶而来。路边也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这阵仗可真大,看来皇上还是很疼爱他这个弟弟。”一年轻男子道。 “你懂什么?有太后娘娘在,就算皇上再不喜欢,便面功夫总也得做到位。”旁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也不见得吧,景王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弟。”年轻男子道。 中年男人,“嘿,你是外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 “一看你就不知道十八年前发生了什么?当年若不是有太后和一些大臣求情,这景王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中年男人说完,一幅不再多语的样子。 “你倒是说呀,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年轻男子被调起了胃口,急的不行。 那人不再言语,推了推他的胳膊示意看前面。 一行人跟在皇后身后进了景王府,外面的人也散开了。年轻男子本想找中年男人问个清楚,却发现早已不见那人的踪迹。 “邵华,让其他人都退下吧,本宫要与景王妃说会儿话。”皇后语气温和眼神却是威慑十足。 “都退下吧。”邵华说着也走了出去。 赵嘉婉拉着赵嘉柠朝着皇后行了一礼,正欲往出走。 戚芸将两人叫住,“皇上命我给你们姐妹俩带了许多好东西,让邵华陪你们看看。” “是。” 赵嘉柠和姐姐出来,邵华朝着二人行礼,“二位郡主,皇上和皇后娘娘赏赐了好些宝贝,郡主可要随奴婢去看看?” “劳烦姐姐带路。” 屋子里,戚芸看着姜轻言,好几次欲言又止。 “娘娘有话直说便是,臣妾听着。”姜轻言给戚芸沏了一杯茶。 “阿言,你还在怪我,你应当怪我的。”戚芸面色哀痛的说道。 姜轻言沉默片刻,然后朝着戚芸释然的笑了,“阿芸,我不怪你,真的。” 戚芸怔怔的看着姜轻言,上次宫宴,两人也没说上什么话,她也不敢轻易让姜轻言进宫。如今听到这句话,戚芸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就像夏日的倾盆大雨,直往下掉。 姜轻言叹了口气,拿出帕子轻轻的给戚芸擦着脸上的泪水,“你可是皇后,再哭可就有失体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