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李妍君略侧了侧身,指着自己身后:“我今日前来拜访,只带了贴身的仆从,未摆仪仗,自然不算是郢朝的公主,而只是为了私事叨扰使臣,希望您能指出一条明路,告诉我,九思究竟在哪里。” 不等那其岳回答,李妍君像是生怕他看不见自己的诚心,又飞快补充道:“只要您告诉九思在哪里,不管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那其岳沉默地看着她,鹰眼里阴沉地翻滚着种种情绪:“九思对你就这么重要?” “对,非常重要。”李妍君坚定地回答道。 那其岳沉默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乐康公主,您是一个敞亮的人,那我不妨直接告诉您,我对您的厌恶无关家国,只是私仇而已。今日我站在此处,迎的是郢朝的公主。既然您说您此刻并不算是郢朝的公主,那便恕我不再奉陪了。” 说完,那其岳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李妍君心中失望,却也对这样的结果早有料想,因而也不离开,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 天色渐暗,薄雾渐起,诺国初春的夜晚冷得倒像是入了冬。 落兰心疼地为李妍君披上外衣,劝道:“殿下,还是先回去吧。既然我们知道九思就在诺国,总会找到他的,何必一定要通过那其岳呢?” 李妍君拢了拢衣服,却没有任何动摇:“我看得很清楚,九思与那其岳的关系并不一般。我们身在别国,若是他们有意瞒着我们,就凭我们那点人手,如何找得到九思。” “可是那其岳心硬,您就算在这里站一夜,他也不会告诉您九思的下落的,不如明天再来?”落兰不死心地继续劝说。 李妍君轻笑一声,望向紧闭的院门:“是啊,那其岳心硬,就算我明天再来,后天再来,他也是不会告诉我九思的下落的。” “那您……”落兰不解道。 “你说……九思知不知道我们在寻他?”李妍君抬头望向天空。 夜已经深了,月亮从层层云雾里透出一个浅浅的轮廓,今夜没有星星。 也不知等了多久,李妍君觉得自己的脚都有些发麻,就在落兰决心要使劲浑身解数也要将她劝回去时,小径的尽头,长墙的转角处,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 李妍君情不自禁地上前几步,几乎就要将齿间徘徊了许久的“九思”二字唤出,却又很快冷静了下来。 来人并不是九思。 待他走得更近了些,若月有些不确定地问:“雄达?是你吗?” 他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提灯淡淡光辉之内,竟真的是雄达。 九思落崖之后,雄达也消失不见。李妍君也曾派人寻找过,却终究无功而返,便只以为是九思逝去,他也心灰意冷因而离开,却不曾料到他也在诺国宫廷。 “拜见殿下。”雄达在李妍君面前跪下,所行的是李妍君见惯了的郢朝的礼。 但她没有心情感慨,甚至不想关心雄达是不是叛了国,而只是盯着他问:“九思在哪里?” 雄达的神色十分复杂,望着李妍君认真地说:“大人让我传话,请殿下早些休息,不要执着。” “雄达,我只问你,你是不是郢朝人?”李妍君的态度少有地强硬。 雄达有些心虚地避开眼,却还是答道:“奴才自然是郢朝人。” “你既然是郢朝人,便与我有君臣的分别,是也不是?”李妍君追问道。 “是……”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命你告诉我,九思究竟在何处。”李妍君步步紧逼。 雄达踌躇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大人交代了,若殿下仍然坚持,便让属下带您去见他。但今夜,还请殿下先行休息。” “不行,我现在就要见到九思。”李妍君皱紧了眉。 “殿下,您即便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大人,他不会骗您的。您今日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来迎您。”雄达劝道,见李妍君仍然没有动摇,又向若月使眼色。 若月会意,立马搭腔:“是啊,九思大人必定还是牵挂您的,所以才会让雄达过来。如今情况不明,不如我们先回去暂作修整,省得让九思大人为难。” 见状,李妍君也只能暂时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