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如果不够的话……”九思认真地看着她,手将剑柄握得更紧了些,“如果不够的话,我把命赔给他好不好?” 他将自己的性命轻描淡写地送出去,像是赔了债主一枚铜钱般轻松。 李妍君从来没有见过九思如此癫狂的模样,却十分清楚他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因为他眨眼间就已经把剑横在了自己脖子前面。 “九思!”李妍君吓得魂飞魄散,疯狂跑去。 她哪里赶得上九思,不过才迈开一步,九思的剑就已有了动作。 李妍君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顷刻间凝结,甚至忍不住地想,刚才为什么要拦他呢?只要他还活着,有什么后果是他们不能承担的呢? 这是恶毒的,像是将另一个人的生命放在手上把玩拿捏。李妍君一边唾弃厌恶着自己,一边疯狂地自我放逐。 她觉得耳边一片嗡鸣,待到回过神来时,早早候在一旁的雄达已经飞上上前,一掌拍开了九思手中的剑,只在他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鲜红的印记。 李妍君几乎站立不稳,却还是挣扎着一巴掌打上了九思的脸,责问道:“清醒了没有?你要干什么?你要什么?你说啊!你告诉我!” 九思被打得侧过了脸,鲜血自他手上滴下,打在枯叶上,滴答滴答,扰得人心绪不宁。 李妍君闭上眼睛,让自己失了节奏的心平静了一点,而后对雄达说:“你先带他回去,让落兰拿药包扎一下,不要惊动其他人。” 雄达连声说是,站在九思旁边,却既不敢扶,也不敢拽,只能局促而又焦急地将他盯着。 “九思,你听好了。”李妍君走得离他更近了一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听得到的声音说,“我不在乎你刚刚对柳仕青做了什么,但是现在,你如果还不跟着雄达离开,你就不是我身边的人了。” 九思浑身一颤,涣散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李妍君的身上。 “现在,离开。”李妍君强调。 九思的喉结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拱手行了一礼,和雄达一起离开。 直到这个时候,柳仕青才敢上前来,站在李妍君的旁边。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样癫狂,吃不准九思是真的发疯还是有意为之,因而有些骑虎难下,不知自己应当是怎样的反应才会比较合适,却没料到,李妍君率先开了口。 “表兄一向宽仁,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吧?”她笑着,甚至懒于藏起嘴角的虚伪和敷衍。 “什么?”柳仕青没有反应过来。 “表兄自己刚才也说了,你是来同九思赔罪的,不会和九思计较什么。所以今日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吧?”李妍君有意放慢语速,说得清晰而又清楚,很难不让人疑心这其实是一种无声的威胁。 “自……自然。”柳仕青五味杂陈地答应下来。 李妍君又看向旁边的几个侍卫和下人,方才还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们呢?” “奴才们什么都没看到。”旁边的人连忙保证道。 李妍君满意地点了点头:“阿离,记住他们的名字。若是有一日我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也好不牵连旁人。” 几个侍卫下人哗啦啦跪了一地,第一次发现这位一向和煦亲近的乐康公主竟也有这样铁血手腕的时候。 太阳西斜,一行贵人终于回到了宫城。 才进宫门,落兰就马不停蹄地去找了训狗的太监到荟怡殿,很快就将雪球的伤势稳定了下来。 在药物的作用下,它不再□□,可怜巴巴地窝在被子里沉睡着。 李妍君谢过训狗的太监,又示意旁的下人退下,而后问道:“我知道不同的狗性情不同,有些温顺的狗终其一生也不会攻击一个人。只是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能让平日里十分温顺的狗也会攻击人呢?” 太监恭敬地回应道:“回殿下,都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性情再温顺的狗,若是觉得受到了威胁,也是会攻击人的。” 李妍君不死心,追问道:“还有呢?有没有可能是它突然转了性子,即使没有受到威胁,也主动攻击人呢?” 太监吃了一惊,见李妍君一脸正色,又凝思细想了一会,又道:“倒是也有可能。奴才听说以往在军队里,倒是也有不少兵士用药养狗,再派人潜入敌军,将药抹在敌军的衣服上。届时百余条狗放出,在乱战中也不会咬错人,可以大乱敌方阵脚。” 李妍君双眼一亮,又问:“你有这样的药物吗?” 太监踌躇一会,终于还是斟酌着说:“若是殿下有兴致,奴才可以试着做一份出来。”